楚言擦拭完剑刃,便将沾血的绢帕甩给了柳鸣泉,他定定地看了柳鸣泉半晌,忽道,“瞧我,竟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柳佳今年给你办置了什么贺礼?”
“请主子责罚,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及时告知主子今日会有发作。”
楚言这病已有多年,每隔四十五天发作一次,发作时疼痛难忍,唯有见血才能消减疼意,然疼意的消减带来的,却是杀意的剧增。长年累月的疼痛和杀戮让楚言的性子越发扑朔和多变,出于惫懒和厌憎,楚言从不去记自己下一个发作的日子,他将此事直接交给了柳鸣泉。
然而今天,柳鸣泉出了失误。
想到这失误背后藏匿着的骨肉亲情和人间欢愉,楚言心中泛出了隐晦的酸涩。
“所求什么?求你一个高兴。”
“阿言其实很难过吧?”
“不怕。”
“你想说我们很配对?”
脑海里突然不住闪现苏瑾曾说过的话语,楚言的眉宇渐渐拧起,心里则陡然而生一股冲动。
他要见她。
就着这满身血污的模样,见她。
这个不论何时看着自己眼里都会渗出光亮的女子,在见到自己这般脏污的模样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楚言很期待。
因着急着去见苏瑾,楚言没细究柳鸣泉的失误,只让他自行领罚。
一路疾行,在远远瞅见苏瑾房内亮着的灯火后,楚言放缓了步子,他在想,从地下室回去后的苏瑾为何一直没睡?
她是不是又骗了他?是不是心里其实对地下室害怕不已,怕到今夜已不敢入睡?
楚言悄悄凑近了苏瑾房门的窗栏,他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孔,俯首去望,看见了苏瑾满心欢喜地作画。
什么画,能让她大半夜不睡,还让她这般欢喜?
心生不虞的楚言将窗破开,翻窗而入,来到苏瑾面前,他将苏瑾手下的画夺过,拿至跟前。
展开画,看到画中人后,楚言怔住了,“你在画我?”
【7】邀我同眠?
苏瑾不料楚言会半夜来自己房中,更不料他竟不走大门反从窗而入,她看着楚言手中自己的画,第一反应却是摸上了自己的面皮。
楚言不喜旁人对他皮囊的窥视,如今自己这画被楚言发现,只怕很快,他便要着人剥了自己的皮。
可是,她的画......
等等,画布上,血?
后知后觉的苏瑾终于抬起了脑袋正对上楚言的面孔,她这才发现,除了指,楚言面上也是血污,而方才楚言掠过的窗沿上,更是血珠直流。
“阿言,你受了伤?”
楚言抬起手,袖摆下仍坠着血珠,他看着苏瑾眼里真切的担忧,笑了,“我怎么会受伤?”
“只是方才杀人剥皮,被溅出的血染上了而已。”
说到剥皮,苏瑾不由又望了眼自己被血污毁去的画,她总觉得,自己这面皮也很快保不住了。
楚言顺着苏瑾视线望去手中的画,“苏瑾,你就这般迷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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