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奴这就去!”
何镜再次执起笔,抄着那本他几乎背下来的家规。
从天明到日落。
小夏燃起烛火在旁研墨,他研的手腕都发疼,少主君是如何写了整日的。他悄悄揉了揉手腕,再看少主君的眼中也不免担忧心疼。
“可惜小姐离了府,若是小姐替您求求情,免去责罚,少主君也不必如此辛苦。”
何镜手腕一顿,他低声道:“你带怜儿去休息吧,换秋儿进来。”
小夏一愣,连忙解释道:“少主君,奴并非嫌累。”
何镜看向早依在软榻上睡着的儿子,小夏立即噤了声,只好轻手轻脚抱起小少爷离去。
匆匆三日已过。
戚如穗策马赶回江南城那日,城门刚开,等着赶早集的人们三五成群走在一处,摊边小贩早支起了摊位煮着热粥与包子,袅袅炊烟升起,很快有人坐下吃起早膳。
“新出炉的包子嘞——还有新鲜的梅花香饼——”
戚如穗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将怀中用布包裹的古琴交给侍从,嘱咐了句莫磕碰到。
这古琴是她在临州重金觅得,虽比不上栖凤,却也是前朝大家所留。也是为了这把古琴,行程硬是多留了一日,其中虽有些曲折,可戚如穗却不觉得有什么,若是何镜喜欢便好了。
“老板,拿屉包子和梅花饼。”
戚如穗站着摊贩前,身前的中年女子立即应好,她利落用油纸装好,嘴上还招呼着别的客人。
梅花饼香甜,虽没有记忆,可戚如穗觉得这是何镜爱吃的口味。
老板装完梅花饼后掀开旁边的蒸笼,白雾散去,一股清甜的味道飘来,闻起来十分诱人,见客人瞧过来,老板笑着开口道。
“刚蒸好豌豆糕,小姐可要来点?”
豌豆糕是京中传来的糕点,早些年江南是不流行的,在京中那几年,凡是宴会皆有豌豆糕的身影。
戚如穗仅思索一瞬,“装一袋吧。”
“好嘞,小姐稍等。”
见客人爽快,老板也乐呵呵去取装糕点的油纸。
坐在桌上吃饭的两个女子正闲聊着世道,两人似乎刚从京中回来,在聊到京外的驿站时,还感慨终于换了守卫,过路钱比从前少了许多。
“还是官家的人好呀。”
“就是,也不知那帮何家人这些年捞了多少油水,可惜有命赚没命花咯。”那女子撇撇嘴,语气有几分感慨。
何家?
戚如穗蓦地转身,插话道:“驿站不是何家把控了?”
京外十八个驿站,皆是何家人把控着,如此捞油水的好差事,她们怎可能拱手让人。
二人看向身旁忽然出声的女人,上下打量了番才道:“这都前年的老黄历了,你竟不知道?”
戚如穗压下心间那不安之感,正色道:“我久不去京城,烦请两位告知。”
见女人神情不似开玩笑,那人惊讶的挑了挑眉,好心解释道:“自何府没了以后,京外的十八个驿站便收归官家了,如今只需半吊钱。”
听到其中关键,她心间猛然一跳,手中不自觉捏紧油纸。
“你说什么?”戚如穗难以置信,“何府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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