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决定要放他们走了,还是自信他们在自己的巢穴里,就算出了铁笼不可能有机会逃脱?
他一边快速顺着豁口朝外钻,一边竭力回忆儿时听过冒险者的故事。
可惜他一直都只当做是冒险者钓名沽誉的胡言乱语,根本没有用心记过细节,只是大概记得作者阿尔滨根本没有机会跟龙族做什么接触,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突然现身的那头威风凛凛的黑龙和巨浪给刮走了。
卡普顿苦笑了声,苦中作乐地想:就连传说中的那位探险家阿尔滨都只是在无限接近龙岛时被挡住了,他们却有幸活着踏上了强大美丽的龙族所生活的岛屿……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遭遇,或许还会是一些把生命置之度外的探险家们梦寐以求的际遇。
要是他们有幸能活着出去的话,说不定就能写出超越前者的巨作了。
卡普顿摇了摇头,在缓过这口气后,他放弃了这些天马行空、也是徒劳无用的念头,忍着半愈合的伤口偶尔传来的痛楚,将还昏迷着的同伴们挨个从铁笼里拖了出来。
当他在铁笼附近找到明显是被魔法扯下来、创口新鲜的药草时,都已经麻木了,几乎不想去猜测那头做事古怪的龙的用意了。
既要绑架和折磨他们,又要释放和救治他们……神秘的龙族或许就是这么喜怒无常的存在。
卡普顿忍不住回忆起传说中唯一的那名龙骑士杰耿-耐特,历尽千辛万苦、甚至是让些知情者鄙视的坑蒙拐骗的手段,最后辛苦驾驭的其实也只是一头从龙,根本不可能是骄傲强大的纯血巨龙。
但哪怕只是从龙,光是从地上仰望他骑着身覆紧密龙鳞的庞然大物,旁若无人地肆意翱翔于空中的潇洒姿态,也足够让无数骑士心生向往,艳羡无比了。
小时候曾有幸亲眼见过杰耿骑着龙、在万众欢呼中参与国王举办的战胜游行庆祝仪式的卡普顿,也曾经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憧憬。
——那时幻想着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像被□□贯穿脑门的野猪一样,狼狈地被威武强大的龙当死掉的战利品,关进铁笼里一路提着飞。
很快,卡普顿就把凌乱地散落在附近的药草都搜集好了,虽然他只认得出其中一种是带有治愈功效的,但还是秉着对龙族的信任和别无选择的麻木,把药草都用手指粗粗碾碎了,敷在自己和同伴的伤口上。
当同伴的眼皮开始飞速颤动,那干裂出血的双唇也开始翕动、梦呓不已时,卡普顿就知道他们快要醒来了。
噢,他还需要水。
这个念头刚一涌现,之前强行压制下来的四处探索的危险欲望,就再次蜂拥而来。
作为不惧死亡的英勇骑士,明明都得到机会了,当然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卡普顿深吸口气,艰难地克制了身体本能的对龙威的恐惧——他不清楚的是,这仅仅是释放龙威的火焰巨龙弗雷姆将威慑对象仅限于龙族后的余波。
他用发抖的双腿站起了身,扶着石壁缓了缓,再往外走。
这条路并不漫长,却显得漫长。
洞口传来的光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亮到刺眼、让他落泪的地步。
卡普顿缓慢而坚毅地往外走着,一颗心不知不觉地提到了嗓子眼处。
哪怕理智上告诉他,自己一定是位处龙岛上,并且是被那头火龙带过来了,他情感上也还是拼命地期望着相反的结果。
他克制不住地向历来信奉的那位战争女神不断祈祷着,希望脚下踏着的并不是那片连载入史书的冒险家都无法踏上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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