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生对于这些恭维十分受用,脸上浮现出几分倨傲。他从来自恃读书人的高贵身份,如今已经考上那自然更是目下无尘。
他原配妻子在他备考期间病死在家,这件事花园村的人一半人觉得生死有命,不能影响光祖耀祖的大事,一半眼红嫉妒的人在他身后编排说他家无情无义......
他本想再考娶个有家世背景的姑娘或是哥儿,改换门庭,奈何张家上有两个老下有三个小,他一心读书自然十指不沾灰,秀才或是举人家的姑娘或哥儿都被养的心高气傲,哪里愿意给他料理家事照顾一家人?
张父老谋深算,提议让他暂时娶个村里人,等到真的当官发达了,那时候孩子也大了,换个更有家世的妻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先紧着家里事考虑。
他也觉得有道理。
姑姑来给贺寿,在家小住几天,许是想跟他家再加一层关系,许诺他在小泉村里相看。
小泉村不像花园村,有姑姑传播他的声名与才华,看上谁直接告诉她,她一定想办法把人嫁去张家。
张禄生目光轻鄙地从许家几个姑娘与哥儿身上掠过,长得一般,身段也不动人,这几个他都看不上。
许二婶子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没说什么,她这侄子未来可是要当举人,以后做大官的,看不上家里几个姑娘和哥儿也是理所当然的。
下午,许二婶子借口带着张禄生在村里四处走动,打着私心希望张禄生能有看上的,她好从中撮合。
贫农时的姑侄关系是姑侄,现在侄子要飞黄腾达了,她这个做姑姑的还能一直做姑姑吗?
这时村里各处都是帮着家里做活儿的姑娘和哥儿,有些消息灵通的妇人和夫郎早早地将家里的未出嫁的孩子带出来在外面走动,偶尔经过张秀才面前,像是在推销家里的卖不出去的堆积货物。
张秀才内心飘飘然,却连正眼都未给过去一个,这些乡野间的庸脂俗粉跟他原配妻子没什么不同,玩又没法玩,他早就厌烦了。
走在横穿整个小泉村河岸上,张禄生听着许二婶子小声给他介绍村里人家的情况,哪家姑娘性格柔顺,哪家哥儿勤快家里家外干活是把好手,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河对岸的芦苇还在展叶,绿茵茵一片。绿意间,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岸上走过,及腰的乌发束在一根白色缎带里。
抬头间,露出一张瓷白娇丽的脸庞,眉目如远山秋水,小巧琼鼻,唇色殷红,河风吹拂,发带与乌发在风中轻轻飘舞,仿佛遗世而独立的仙子。手里牵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狗,闲逛一般踱步而去。
张禄生眼神发直,痴迷地看过去。
“姑姑,他是谁?我要他!”
许二婶子转头,看见那道身影,面色顿时一变:“他?他怎么行啊!”
张禄生皱眉:“他怎么不行?他嫁人了?”
嫁人了就不清白了,他当然不会要。
许二婶子厌恶道:“没有,还没跟你说过,他是许家三房的。他是个刻薄命,几岁的时候就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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