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层面来讲张少陵对他有恩,只是让他帮忙看着祁邪吃药而已,就这么点小事,他如果不答应好像有点白眼狼。
短短十几秒,应黎脑子里已经转了八百个弯了,他沉了口气,心里很乱,但眼神坚定:“我知道了,我会监督他的。”
“那行,这么晚了估计公交都没了,让老杨送你过去,你路上小心点。”张少陵又从包里拿了几张签过名的明信片出来,“还有这个,上次说的给那几个小妹妹带签名,最近有点忙没时间过去,你带过去吧。”
“谢谢张先生。”应黎接过明信片放进书包里,往地下停车场走。
给他们开车的司机姓杨,很老实本分的一个中年男人。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应黎今天没戴眼镜,不太能看清车牌,但一到停车场,喇叭声就为他指引了方向,他小步跑了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当即就愣住了。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驾驶座上的人朝他冷冷看了过来,寒气逼人。
“祁……”应黎秀气的眉毛蹙成一团,“杨叔呢?”
“请假了。”
杨叔儿子今天结婚,家里办喜事,请了一天假,估计张少陵也忘了这事了。
应黎毫不迟疑立马下车,背着书包往大门口走,背影倔强得要命。
车子启动跟上,车窗降了下来,清冷磁性的声音裹着微凉的夜风飘进应黎耳朵里:“八点了。”
意思是公交快要停运了。
应黎充耳不闻,一直走到碧水湾外面的公交站台,他出来的不及时,刚好错过最后一班公交。
车尾灯渐行渐远,应黎坐在站台的凳子上,摆弄打车软件开始打车。
碧水湾是别墅区,其实不太好打车,半个小时应黎才打到第一辆车,他惊喜地站了起来,手机暗淡的光线浸染着他小半张脸。
祁邪把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凸起。
一分钟后,接单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喂,小同志,你定位准不准啊?怎么一直在动啊?”
应黎拿开手机一看,他的定位出问题了,跟实际位置差了三公里,他跟司机解释了一下说:“我现在在碧水湾的公交站台这儿,您能过来吗?”
对面嘟囔着抱怨:“你这定位离得也太远了,这么点打车费我过去油钱都不够。”
应黎忙说:“我加钱可以吗?”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手机上的订单也被取消了。
应黎重新坐回去,打第二辆车,屏幕上的打车软件一直在转圈,努力搜索着附近的可用车辆,过了十几分钟都没打到第二辆。
已经快九点钟了,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寸步未挪,像一头吃人的猛兽,指尖敲击方向盘的速度不断加快,耐心逐渐消磨。
第六次打车失败,应黎终于放下手机,决定赶赴刑场,他缓步走到路边,拉开车门坐进去,目不斜视:“医院,麻烦了。”
“安全带。”祁邪冷峻的眉眼微抬,启动车子。
应黎连书包都没取下来,一路上都挺着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局促戒备,像一只应激的猫,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炸毛,随时准备逃跑。
一路无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应黎却觉得像一个世纪,一分一秒都十分难挨。
医院里车位满了,车子只能停在路边。
尽管应黎觉得祁邪这个人恶劣,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谢谢。”
他开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直奔住院大楼,走路都带起一阵风。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