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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待上一阵,他就如此寒冷。楚明瑱在这里住了十余年。
如此偏僻的宫殿,就算有个好听的名字,对于无宠的皇子,如何又不是一座巨大的冷宫呢?
楚明瑱修炼内家功夫,按理说,他不会畏寒。
但是他在北地寒冬,总是貂裘不离身,面色苍白着,好似要散在风里,很难说不是心理原因。
“陛下……”
燕知微抚摸着看似杂乱无章的刀痕,找出了隐藏的字迹,好似在隔着时空,与旧时的七皇子对话。
他看见少年从漫溯的时光里抬头,隔着十余年,四目相对时,少年漆黑隐忍的眸里,迸发出无限的光芒。
拂去刀痕碎屑,燕知微摸出了轮廓。
那是一个“忍”字。
第17章 冷宫事,难回首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楚明瑱的确锋芒内敛,剑藏匣中,忍住明珠蒙尘,忍过夺嫡倾轧的鲜血横流,一直忍到了他封王,离京北上的时候。
这种心性与魄力,如何不算“含章可贞,以时发也”?
十五岁丧母的燕知微,命似飘蓬苇草,举步维艰,好歹也算是尝过娘亲的疼爱。
楚明瑱生于皇室,三岁便失去了依靠,记在德妃名下。这么多年,如何不算寄人篱下?
燕知微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
含章殿尘封,门口都落了锁,怎会有人来?
总不能是禁军,面对陛下封住的宫殿,他们不敢翻墙进来的。
难不成是……
“爱妃可真是大胆,朕亲口下令封住的宫,也敢翻墙进来。”
不多时,他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听不出恼还是没恼。
“陛下……您怎么来了?”
燕知微僵硬片刻,转身,想向他行礼。
楚明瑱身着玄金蟠龙纹刺绣常服,披着厚厚的披风,窄袖收腰,勾勒出极好的身形,斜倚着门时,说不出的潇洒风度。
帝王扫他一眼,看不出喜怒,却道:“朕说过,爱妃在朕面前可以免礼。”
“知微只是……”燕知微辩解。
“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怕朕生气,就想着先认错,过这一关再说?”楚明瑱似笑非笑。
“倒也不是……”燕知微伸爪试探了一下,发现他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笑容轻快多了。
他像小鸟般快快乐乐地迎过去,想挽住陛下的手臂,趁机卖个娇,教他忘了这回事。
可是他忘了把挂画挂回去,那些刀刻的痕迹,楚明瑱一览无余。
燕知微立即意识到问题,但是现在回去遮着,多欲盖弥彰。
眼看楚明瑱渐渐皱起了眉,似有愠色,燕知微犹豫了一下,咬咬唇,小声道:“陛下,别生气。”
楚明瑱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盯着他单薄的紫衣,恼道:“把保暖的狐裘丢给太监,结果自己翻进来,穿这么少,含章殿偏僻,冷死你。”
说罢,君王把自己肩上的披风解下,把身着紫色锦衣,肤白貌美的小燕给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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