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过燕知微,但他落下一个怕冷的毛病,燕知微却看在眼里。
少年燕知微刚刚开始做燕王幕僚时,就时常见楚明瑱深夜还在处理燕地政事。他倦怠时会支着侧脸小憩,往往被寒冷惊醒,醒来后,他饮了煨好的补汤,又投入到下半夜的政事中。
等燕知微在书房的卧榻睡醒过一轮,还会见到燕王披着貂裘,眉头紧皱,看着边关情报。
后来越了线,燕知微白日勤勤恳恳做幕僚,夜晚成了固定替燕王殿下暖榻的宠臣。
天潢贵胄,何必在寒苦中煎熬。
燕王身上总有种孤寂感,燕知微多少有点心疼他。
一份俸禄,两份职,燕王待他好,是他自己选的高枝,他没半句怨言。
曾经寒风露重里的相拥,他们错以为心离的很近。如今共枕时,再追忆,却是同床异梦。
燕知微想着最难测是君心,最无常是天恩。
楚明瑱想着君臣如一梦,少年夫妻为何不能共白头。
拥抱了一阵,燕知微见他没什么动静,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他莫名觉得楚明瑱的身上,有种近乎冰冷的疲惫,如同刀痕,刻在了他的骨髓里。他从君王无甚表情的脸上,窥见了这种异样的孤独。
楚明瑱以九五至尊的身份回到禁宫,一切过去的生命的跌宕都记入帝王的传记,从此他可坐享天下供养,百官朝拜,江山无限,不该有这种难言的寂寥。
“陛下,不开心?”
这不是他这样生存问题还未解决的罪臣该问的话。
但是,燕知微往日揣摩他心思习惯了,一切出发点,都是要让他开心。唯有君王心悦,他这个帝宠上位的臣子才算是业务出众。
“坐拥万里江山,美人也入朕怀,如何不开心?”
楚明瑱纤长的睫羽撩起,烛光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跳跃了一瞬,又熄灭了。
虽然想不到楚明瑱不开心的理由,但是燕知微还是觉得他情绪低落。这让他茫然失措,心里也酸涩起来,甚至有些慌。
难道,陛下是发现得到他后,感觉也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对他不感兴趣了?
作为侍寝的妃子,如果今夜君王不尽兴,明日他是不是会被推去菜市口挨铡刀?
不,不至于,后妃是用白绫的,多少有个全尸。
燕知微脸色微变,觉得自己不能再闹脾气了。情绪,在生命的面前不重要。
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能开启贵妃这条升职路线,用做丞相时的经验站稳脚跟,争得帝宠,然后把六宫权柄握在掌中。
“怎么了?”楚明瑱抱着他,不安定的心终于得到了些许的满足。
他从混沌倦意中苏醒,却觉得小燕在怀里不规矩起来。
突然,他僵住了。
燕知微缠着金锁链的足踝,正在轻轻磨蹭他锦被里的小腿。
很快,他又觉得不够,足尖勾了上去。极尽缠绵。
“陛下,春宵一刻值千金,让知微服侍您?”
燕知微咬着唇,下了狠心,堆着刻意勾人的微笑,揽着他的脖颈,向君王邀宠。逢场作戏。
楚明瑱错愕,被他猝不及防推在枕上,“燕知微,你……”
燕知微双手支着床榻,忍耐着,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他在楚明瑱的注视之下,颤抖着,尝试着分开膝。雪白里衣下摆半遮半掩,不至于让他显得太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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