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光亮陷进公寓内,温意借着这一丝光亮回到沙发边,看到已经没有一丝热气的咖啡。
她静静站了一会儿,弯腰拿起咖啡倒掉,深色的液体被水龙头流出的水柱冲进下水道。
她再度爬回床上,裹紧被子,重新入睡。
只是这一次醒来,前方居然是刺目白光,身下的小床变成了车柔软的真皮座椅,车内若有若无的清冽烟草气将她包围。
这气味太过熟悉,温意很快发现自己置身于车库,她竟然又到了之前顾连洲接她回家的那个夜晚。
“睡醒了?”左侧传来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温意猛然转头,顾连洲扶着车框含笑注视着她。
他的声音仿佛化作了太阳亮光,驱散睁眼之后本该入目的黑暗。
温意抬起手,慢慢向前,想要去触碰他,触碰曾经遥不可及而今近在咫尺的人。
顾连洲静静地站在车旁,她的手还未碰到他,从她的肩后,看到了哭着求她救自家老头子的老太太和不断用恶毒的话咒骂着她的赵钦。
她瞬间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一周以来,因为赵国朋的病情她几乎不眠不休,不曾想过得到感恩,却不想被人指着鼻子诬陷。
她摇摇头,克制不住的酸意一股脑全部涌上眼眶,后背隐隐作痛,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赵钦掼到墙上砸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温意收回手,想要把它们擦掉。
然而手却忽然被人攥住。
和赵钦几乎要将她骨头攥碎的力道不同,这人很温柔,似乎是怕她会疼,只是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钳制住她。
稍一用力,将她从梦境拉到现实。
温意猛地睁眼,胸口仿佛要拉着她无限下坠到海底的重力忽然消失,整个人一轻。
白色天花板,白色的吸顶灯,空气中的消毒水和药物气息,一切都在提醒着她,这里是仁民医院。
不是八年前的奶茶店,不是圣诞节的英国公寓。
温意慢慢转头,她刚才抬起的那只手上面扎着针,此刻被男人握着手腕,缓缓放回床边。
吊瓶中的药物重新开始流动,顾连洲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病床上的人眼也不眨直勾勾盯着他看。
她开口,嗓音嘶哑,第一句话问:“我是低血糖还是低血压。”
“低血糖。”顾连洲视线扫过她清瘦疲惫的轮廓,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眸中染上几缕红血丝。
温意只问了这么一句话,得到答案后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吊瓶,突然冒出来一句:“还有多久,能不能先拔掉,我想吃饭。”
她真的很饿很饿。
顾连洲怔了下,他再次看了一眼她的神情,缓缓点头:“你想吃什么。”
“南阿姨的汤,”温意道,好像没受赵家人什么影响:“应该没凉吧。”
“我去帮你再热一下。”顾连洲说着起身。
他走到门口,脚步忽然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温意坐了起来,背靠着白色的墙壁,背也是白色的,她脸与唇色都苍白,唯有垂落在胸前的长发乌黑。
她沉默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汽车鸣笛声远远传来,长长短短。
脚步声折返,温意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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