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月的事,他实在不想让多余的人知晓。
“表哥难道想要李善一直躲藏在阴暗之中?”
李谦沉默不语。
裴扶墨意味深长道:“表哥,李善是你的骨肉。这个孩子来的多么艰难,你才是最深知其苦的。”
李谦挺拔的身形不由泄了些力,苦笑道:“你当我不愿让他出来面见世人?只是我如今的身份,还无法保全他,他若出去了,面对的将是无尽的恶意。况且……”
况且他与佳月的私事,实在不好公之于众。
至少在他登基之前,是绝对不可。
裴扶墨说道:“表哥,那个位置,你若是不拼,也会被其他人夺去。”
他一日不登基,李善则会多一分危险。
李谦眉宇拢了一股郁结之气。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无能的庸才,只是身居此位,实在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年幼时,母后便告诉他,裴家权势过盛,倘若他过于出挑,定会被其他的皇子视作眼中钉联合起来欺负,父皇也会忌惮他。
为了裴家,为了自己,他只能将自己塑造成个无能之人。
这些年,他日夜遭受了数之不尽的叹气,父皇有时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些许遗憾,许是一面庆幸他没有野心,一面又遗憾自己的太子那般庸才。
父皇既想要他成才,又怕他过于成才。
“怀徵,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谦轻缓的道,语气带着不同之前的冷意与决断。
屋内,江絮清陪着李善一块将他打掉的物品都收捡好了。
李善还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语气委屈地道:“嫂嫂,我爹今天又来看我了,但我的母亲还是不知道在哪。”
“或许,我是不是并没有母亲,是父亲捡回来的?”
江絮清蹲在他身旁,抚摸了下他垂下来蔫不唧的脑袋,柔声道:“每个人都有母亲的,小善儿的母亲还是个极其漂亮且聪慧的姑娘呢。”
李善一愣,侧过脸来,惊喜道:“嫂嫂果然认识我的母亲?”
江絮清说道:“不太相熟,就是见过几面。”
李善追着说:“那你能跟我再讲讲我的母亲吗?”
这里所有伺候他的人,就连玉嬷嬷对他母亲的事都闭口不提,他实在太好奇,太想知道了。
江絮清犹豫了下,还是摇头:“我知道的只是一些长相和片面印象,其余的根本不了解。不然,小善儿亲自去问问太子殿下,如何?”
李善脸上的希望顿时逝去,小奶音都丧气极了:“不,那个男人他不会告诉我的。”
江絮清柔声道:“小善儿可以试着换一种方式去问,倘若你总是这样对太子殿下动辄打骂,他又怎敢告诉你呢?”
换种方式?李善面露疑惑,不太明白。
李善实在太小了,从出生起便被关在了这园子里,能接触的人实在有限,而除了那些伺候他的下人,便只有太子和裴扶墨才能接触他。
而那二人平日最是繁忙,不可能日日都来看他。
是以,实则基本没人告诉他,要如何同自己的父亲相处。
江絮清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说道:“那是你的父亲,他那般疼你,倘若你愿意坐下来与他好好说一说话,兴许他便会什么都告诉你了。”
李善还是没明白其中的深意,不过他捕捉到其中一点。
那就是他若是好好与父亲说话,兴许能从父亲那里知道母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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