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身月白色的衣服……这不正是她方才在画舫内看到的男人?!
江絮清朝他身后看过,果不其然见到一个纤柔的女子浑身颤抖地缩在他的身侧。
那女子堪堪露出半边颤巍巍的脑袋,几人离得近了,竟还能听见她低弱的声音唤了声:“元郎……”
“敬元……”
这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林敬元犹犹豫豫,看了看面前的发妻裴灵萱,又看了看身后那个纤柔的女子,实在难以抉择,不知该先回应谁。
他这个迟疑的举动,瞬间使裴灵萱心若死灰,已目睹于此,她还究竟在抱有什么期待?奢望得到什么回答?
裴灵萱将藏在宽袖内的拳头缓缓松开,尽可能的维持着笑容,微红的眼眶正在竭力的克制,她轻声问:“告诉我,你为何在这,她又是谁。”
一个前几日说今天没空带她来游湖的人,一个每日被公事缠到脱不开身的人,一个性情正直从不撒谎的人,为何会瞒着她,跟另外一个女人来此游玩!
成亲多年,林敬元知道,此刻越是保持冷静的妻子,心里得有多大的震怒。
他不由慌乱了神,上前几步要牵裴灵萱的手,小声说:“萱娘,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此处是曲碧湖的码头,今日来游湖的贵人也不少,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他的脸该往哪摆?同僚们知道了又该如何笑话他。
裴灵萱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眸含泪:“你还害怕让其他人看见了?你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来游湖,怎么不担心有其他人看见后,丢了我的脸面?”
她的嗓音不知觉拔高,险些将不远处的路人都引了过来。
林敬元急得满头大汗,正在想办法将她带走,身后的女子款款地走了出来,她低垂着脸,柔声说道:“姐姐,请你莫要怪元郎,实在是今日是家父家母的忌日,我心里难受,便央求元郎带我出来游湖缓和一下心情……”
裴灵萱拧着眉心,愈发觉得这女人的声音耳熟,但从她来了至此,她都一直低着脸,戴着帷帽实在看不清楚面容。
她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冷声质问:“你究竟是谁?”
林敬元面色慌乱一闪而过,将那女子挡在自己身后,急忙拉她的手,“萱娘,我们先回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裴灵萱用力推开了林敬元,忍着泪意道:“你不要碰我!”
林敬元被她推得踉跄几步,还是身旁那个纤弱的女子上前拉了他一把这才没有掉进湖中,可即便如此,林敬元还是狼狈不已。
那女子抱着林敬元的一只臂膀,心疼地呜咽哭出了声:“姐姐莫要这样对元郎,元郎是有多好的人,想必姐姐比任何人都清楚,姐姐怎么忍心呢……”
林敬元站稳了后,涨红了脸将那女子推开,几步奔到裴灵萱面前,想要将她拉走,“萱娘,我们回去,好吗?”
这一出闹剧实在是够了!
裴灵萱还是没忍住流下了泪水,她抬起湿润的眸,愤恨地看向林敬元,嗓音冰冷地问:“她是许施,对吗?”
如果一开始觉得声音耳熟,暂时没听出来,方才那个哭泣声,若是她还认不出来此人是谁,那她就是真的糊涂了。
江絮清在听到许施的名字后,面上诧异一闪而过。
若是她没记错,许施是建安伯夫人严氏的外甥女,是林敬元最亲近的表妹。
严氏一直想让许施嫁进建安伯府,奈何在婚事谈妥之前,林敬元意外对裴灵萱一见倾心,二人很快便私定终身,看在镇北侯府的权势份上,严氏明面上对这桩婚事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没料到这个许施竟一直没有出嫁,林敬元和裴灵萱成亲有六年了,她竟还一直在等林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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