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人口干舌燥。
普通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随手架上的金丝眼镜,微乱的头发与皓白的脚踝……
游书朗半靠在窗前的躺椅上,支起一条腿,手腕随意地搭在膝上,指间松松夹着烟,长烟升腾,却不怎么吸;另一手翻着文件,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项,因而并不见得多么认真,目光松散慵懒,偶尔还会向樊霄投来一眼。
“真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樊霄从那截漂亮的脚踝收回视线,又放在游书朗散开的领口上,觑着深陷的锁骨说道:“没正经学过,倒是有些天赋在身上。”
游书朗轻笑一声,吞吐香烟间的声音有些含混:“嗯,那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男朋友的天赋。”
“我可能是继承了我妈妈的基因,她一生酷爱绘画,有天份,却没什么成就,年轻的时候只能做家庭教师,教教孩子画画。”
樊霄削好炭笔,在素描纸上落下第一笔:“我大哥小的时候就是她的学生,而他最恨的人就是我。”
游书朗眸光一沉,缓缓收了面上的轻松。
“因为他一直觉得是他自己选的绘画老师破坏了他的家庭,导致他的父亲和母亲离了婚。”寥寥几笔,速写纸上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的面部轮廓,“他背上了枷锁,也对我和我妈恨之入骨,我妈死了,他就加倍的恨我,小时候会砸我的画板,长大了会撬我的生意。”
文件的一角被捏出指痕,游书朗的话间却故意带上了轻松:“所以,你就躲到这里来了?”
樊霄也笑,他快速地在纸上落笔:“没那么惨,国内的市场和资源哪是那个弹丸之地能比的,我带着大把的资金过来,我那两个哥哥眼睛都妒忌红了。”
樊霄身体向后,远观了一下画纸上的轮廓,又动笔调整了一下,边画边说:“我目前来看还是占了上风的,不过…”
“不过什么?”
“脊背放松,游主任,我需要你保持最初的松弛感。”在游书朗不情愿的配合中,樊霄笑着再次落笔,“不过,我随时都可能被他们扳倒,干掉。我的家族就是一架吃人的机器。”
游书朗垂下鸦羽,浅声问:“被扳倒、被干掉,最终会怎样?”
樊霄耸了一下肩:“一无所有呗。”
游书朗仰着头吸了一口烟,拉伸的颈部让凸起的喉结显得更加锋利,缓缓滑动,男人向上方的虚空长吐白雾:“不要怕一无所有。”他偏头看向樊霄,眸子里揉入暖光,“真的一无所有了,还有我,我养你。”
笔下一顿,线条偏离了轨道,樊霄第一次手握画笔,却没有作画的欲望。
用了好些力气,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游主任今天喝了酒,醉话可算数?”
“算数。”男人碰碰自己的唇,“不然你来盖个章。”
火舌在体内烧了起来,樊霄紧紧地握着炭笔,两个人的眼神交缠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声道:“躺回去,扣子再向下解两颗,拉高西裤,漏出脚踝。”
他放下笔,站起身,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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