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熙沉默着,既不进去也不叫我离开。我在这份磨人的沉寂里冷静地想,要不要下一秒干脆直接挟持了楚容熙强行冲出去。我的灵力恢复了很多,虽然敌不过他这宫里数不清的守卫,但以我们之间的距离,制服他应当不成问题。
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一道很低的声音,几乎只有我能听到,却如一点惊雷在我耳边炸开:“为什么一定要跑?”
就是现在。
电光火石间,我手心聚了些灵力一掌袭上楚容熙面门,实则另一只手冲他咽喉直去。
他对上我宫帽下的一双眼,愣了愣,然后一动不动,任由我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挟至身前,还叫四周拔刀的守卫立刻退后。
这里很大,我不识路,于是低声威胁楚容熙:“带我出去。”
他沉默地向四周挥了挥手,侍卫宫人尽散,我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带着他慢慢向外走,走出大殿的时候,他突然说:“这样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松手,我打不过你的。”
我依然警惕,只道:“我信不过你。”
楚容熙复又沉默,信任一朝土崩瓦解,全是他一手促成,怨不得旁人。
但他越是这样平静,却叫我有些惴惴,一时甚至开始疑心在那宫墙瓦壁之后是否也埋伏着什么。
我问他:“你肯放我走了?”
他无奈道:“你这样挟持我,我不放也得放了。”
我加快了脚步。
许是方才宫里的人已经传了消息出去,一路上竟连一个侍卫都看不到了,偶尔遇到的宫人也都将头鹌鹑似的埋下,匆匆而过,仿佛没看见我们一般。
这一路顺畅无比,竟就这样到了宫门口。
守门的士兵同样低着头,就这么任由他们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被我不留情面地扣住脖子,当做人质掳出了宫门。
我回头看向身后巍峨冷峻的宫城,是如此气势磅礴,富丽堂皇。而我身边这人,便是这里的主人,以万人之上的姿态俯瞰,握生杀大权,享万民朝贺。
可我再仔细看,这分明就是个更精致些,宽阔些的笼子,抬头所见是四方的天,金丝玉缕晃眼。比外面富贵一万倍,却是冷冰冰,阴沉沉,一旦进来,只能受人桎梏,难以挣脱。
为了防止楚容熙出尔反尔,我将他又带出很远,在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巷停住。
我松了手,看见他脖颈处有一圈红痕,他却毫不在意。见我没有任何犹豫就要转身离开,才一把拉住我的手道:“竟思,难道你对我没什么想说的了吗?”
我们之间的确再无话可说,于是我点点头,示意他松手。
楚容熙的手颤了颤,从怀里摸出个竹简和香囊来,我仔细辨认一番,才想起这是江南决裂那日我亲手扔掉的,却不想怎么又会在他手里。
堂堂楚国皇帝,难道还有捡人不要的东西做收藏的爱好吗?
他见我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手指一紧,片刻又松开,将东西递过来,低低道:“就算留个念想也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