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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四周已变成陈旧发霉的土泥砖墙,全不是我熟悉的房间了。
不知是我皮糙肉厚还是昏睡了太久,背后的伤居然只有一丝痒痛,我本以为会摸到狰狞的伤疤或者淋漓的血,但触手只一点凹凸不平的痕迹,犹如针脚粗糙的刺绣横亘于我的脊骨处,甚至本应跪得青紫的膝盖也光洁如初了。
我抚着疤痕出神,才发觉周身衣服也都换了新的,干燥服帖地包裹了我,低头嗅一嗅,是怀霁身上惯有的皂角气味。
外头光芒四射,太阳悬在窗棂外,滚圆明亮。恍惚了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竟已是午时了,只是不知道是哪日的中午。
除了陌生的环境,仿佛什么都没改变,什么都没发生,我好像只是大梦一场。周围寂静不见人烟,但我明白,我已经被幽禁在这里了,而且没有期限。
我起身推开门走出去,这里荒草萋萋,几棵枯木扭曲地张牙舞爪,根叶虬结。
崖上是一间破落木屋和几丛枯枝烂叶,崖下是不见底的云烟,我望着下面深不可测雾茫茫一片,忽然觉着自己很渺小,不仅是芸芸众生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个,更是最无用的那个。
从小我就没有受过赞赏肯定,长大了也是如此,修为平平,脑袋空空,如今甚至可能要连累旁人受苦。
自我回山那日看到大师兄站在我门外那刻,我便悄悄抹去了在竹简上留下的法术,现在它在紧贴着我胸口衣襟的口袋里,只是两块平平无奇的木头而已。
我料到这场疾风骤雨般的责罚必不可躲,但我没料到怀霁这个变数。我本想着只要我撑过训诫,咬紧牙关,便没人知道到底是谁与我相交。只是事事难预料,尤其是祸到临头,当真是万般倒霉。
我静静坐在崖边,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我终于得以冷静地细细思索,昨日师尊一字一句,恨意惊人。那恨是对我,对那个“他”,还是对楚国皇室?
那个“他”似乎与我有莫大联系,可我是在天穹山长大,不知父母姓甚名谁,更不知前尘过往如何。只有一个师尊,他在我襁褓时救下我,如今又言后悔至极,他和大师兄都有秘密,那秘密许是与我有关,可他们都不肯说,只日复一日地让我承受不知来由的冷漠与严苛,叫我心灰意冷。
此间种种,我是局中人,可不知局中事。只能任凭思绪最后纠缠成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如今容熙与我失联,他会不会莽撞地找上来,我不知道。师尊笃定的神色依稀在我脑海闪过,若他真的找上山了,他们又待要如何对他?
我握紧了竹简,犹豫半晌,还是缓缓重新对着竹简捏了道诀然后输进法力。上头犹如蒙了层油亮的朱漆,隐隐泛着红光。
是容熙在唤我!
我顾不得他们是否会发现了,急切地拉动着那条线,听到了容熙的声音,也许不过几日未联系而已,我却觉着仿佛是久别重逢,心中顿时酸涩难言,忍不住滚下两行泪来。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混乱又急切的询问着我,我又难过又高兴,慢慢回答他说自己没事,叫他不要担心。
“自那日你回去后,这竹简就仿佛失了法力,任我在这边如何着急你都不再回我。竟思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们罚你了?”
我怎么能同他说实话,于是笨拙地磕磕绊绊地编着自己病了一场大睡了几天的谎话。
容熙沉默,只余呼吸声在我耳边。过了一会,他说:“你说你没事,那我明日来找你,好不好?”
我大惊失色,脱口便是拒绝,说完又觉自己态度有异,找补道自己身子还未好全云云,说得自己口干舌燥,可听起来却十分可笑。
容熙声音低落:“你同我,还要这般遮遮掩掩吗?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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