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声沸反盈天,不见春秋更迭轮转。
而在这荒败中,却有一枝春光永绽。
眼下,那春光在他心间澎湃着,带来比疼痛痉挛更为剧烈的颤动。
不知盯了多久,他往心口打进一股气息,逼出了毛团儿。
毛团儿蹦跶两番,最后在他脚边停稳,忧心忡忡地望着身前面如纸色的人。
“咕叽咕叽?”
——你还好吧?
烛玉大喘着气,滴下的汗水已聚成一小洼。
良久,摇头。
“无事。”
毛团儿心急如焚。
“啾啾啾!”
可是!
可是你的脖子都流血了呀!
他今日穿的圆领袍,半边颈子被里头曲领给挡住了。现下,那白色的曲领被淡金色的血打得透湿,隐约透出里面裹缠了一道又一道的纱布。
也不知到底受了什么伤。
烛玉却浑不在意,恍惚的视线始终紧锁在那枝花上。
他忍痛往前迈步,最后在那株野茉莉前站定。躬身,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浅白的瓣尖儿。
终于碰着了花。
可他脑中浮过的却俱是沛沛的身影。只消想到她,便如高立悬崖,摇摇欲坠。
而那早早就涌动在心间,会如潮汐般澎湃,又会流泻出酸妒与不甘的复杂滋味也终于寻到归处。
喜欢。
是喜欢的。
烛玉半蹲半跪在地,俯身,轻轻啄吻在那摇曳的花枝上。
若问他深陷在何物之中?
不止是她的明艳、骄纵与野心。还有她的怒火,不快的怨怼,偶尔谁也不愿见的别扭,不时的气馁……他爱每时每刻的她,爱着与她相关的一切。
无论好坏,更甚于昨天。
第100章
◎这么跳下去会死的吧!◎
有系统提醒, 这回虞沛有意在和绛多留了几天。等到学宫时,多半弟子都已经回来了。又想到烛玉之前说要提前回学宫,她便打算先去找他一趟。
但到了烛玉寝舍, 无论她如何敲门都没听见丁点儿响动,而烛玉的确在里面——那气息作不了假。
奇怪。
虞沛又敲了两下门, 唤他:“烛玉?”
没人应答。
半晌, 房门忽然映来一道庞大的弯曲身影,活像条大蛇。灼烫的气息从门缝溢出, 带着浅浅的木香。
!
他这是……化出原形了?
她再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寝舍里一条巨大黑龙盘绕在地,将这还算宽敞的空间占得满满当当。那黑龙脑袋低垂,尾巴缓慢甩动,龙颈处金色的鳞片正朝外渗血。
虞沛锁门, 又往门上加了好几道锁诀,然后快步上前。
“烛玉, 你怎的弄成这样?”站在那比她整个人还大的龙脑袋面前,她抬手碰了下它的下颌,又移至前额。
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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