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
许是出行不便,她还带了个丫鬟和侍卫。
另一个叫虎子的男孩就更不用说了,那草纸上写着他十二岁,可眼下一看,跟七八岁的小孩儿差不多。
瘦、黑、矮,浑身的肉估摸着还没小秤儿多。
闻守庭心觉奇怪。
之前听赵师姐说过,去黄粱城许愿得先寄钱,至少也得十两白银。
这么个衣服都要打补丁的小孩儿,哪儿来的钱?
没作多想,他便抛之脑后,心底生出几分快慰。
还好选了那商贾,相比起来还是最轻松的了。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闻守庭忽觉神清气爽,“早些到了也好先歇息歇息。”
银阑走至溪旁,吐出两字:“即刻。”
即刻?
闻守庭一愣,随即看见那条溪流竟像被人劈裂一般,纵生出一条漆黑的长洞。
“走罢。”银阑没多作解释,抬步踩进了那洞里,身影逐渐消失。
等、等等!这黑洞是怎么回事?
里头是什么东西?
闻守庭傻了。
但虞沛已经紧跟而上,轻巧跃进洞里。
再后面便是烛玉。
有前几人做了示范,其他人也都稳下心神,接连跟上。
“等等我!”眼见洞口逐渐变窄,闻守庭撒开了腿往前跑,赶在那洞口闭合前跳了下去。
跳下的瞬间,脚底陡然窜起一股凛冽冷意,又攀上小腿、脊背,最后刺进头顶,冻得他浑身一哆嗦。
他缓睁开眼,这才发现周身景象已变。
放眼望去,天地共色。
两侧雪山连绵,脚下是宽阔雪原。雪原尽头隐见袅袅青烟,应有人户。
他冻得手脚发麻,忙掏出赵师姐之前给他们的御寒符,往衣服里贴了好几张——据说黄粱城天气多变,没到那儿谁也说不准是冷是热。
体温渐渐回暖,他长舒一气。
“黄粱城周围设了结界,最近仅能到此处,再往前走一里地就到了。”银阑言简意赅,“暂且用御寒符顶着,等进了城再更换衣物。”
其他人应好,顶着风雪往城里赶。
银阑在前开路,他生得高大,小虎子紧跟着他的鞋印儿踩,风雪也被挡得干净,走路倒不费劲儿。卞映禾由侍卫背着跟在后面,轮椅早被银阑收到了储物囊里,也行得稳妥。
但这印子叫好些人踩过,压得紧实,后面的要再走不免打滑。
滑过两回后,压尾的虞沛索性往新雪上踩。
一步下去,能没过半截小腿。
没走多远,那御寒符似也失了效,冰水一阵阵往里沁。
一点雪也想为难住她?
做梦!
她抬腿使劲儿往雪上踩去,嘎吱嘎吱的声响淹没在呼号的风中。
一旁的烛玉扫了眼她打架式的走法,笑出声:“使这么大的劲儿——你这是打算把腿种进地里?”
“我——”虞沛刚张口就接了满嘴雪,只得拎起衣领挡住嘴,“我力气足得很!”
说着,又往前快跑了两步。
烛玉突然拉她一把,两人本就走在后面,这会儿更是慢了一步。
“怎么了?”虞沛警觉,四下张望。
是不是发现什么异常了?
“不好走?”烛玉松手,低声问她。
虞沛摇头。顿了半晌,又诚实应道:“其实有点儿。”
她实在没想到黄粱城是这等严寒天气,雪也厚,她穿的是平日里修炼用的鞋子,鞋口浅,着实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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