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接过药丸,囫囵吞下。借着余光,她终于瞧清了那尸体的情况。
说是尸体,其实连骨头都化了。一大滩脓水中,唯有身上的学宫弟子服还完好无损。
她没急着上前,而是仔细观察着房内的情况。
不大不小的房间里,窗旁、桌边都有御术诀的灵痕。但痕迹很浅,除却时间因素,很可能是因为死者还没完全结成灵诀,就被杀了。
粗略扫过一圈,虞沛走近了那滩尸水。
“这人确然是学宫弟子。”烛玉拿起一本破旧诀书,粗略翻看,“名唤左锻,修的是御术道,去年刚进学宫。”
虞沛看向尸水旁的沈伯屹,问:“沈道友,你认识这人么?”
沈伯屹眼都没抬:“他适才入学宫,我如何会认得他。”
语气差到离谱。
虞沛不愿再和他待在一块儿,往旁挪了两步。
但就是挪这两步的工夫,她突然瞧见了什么——
被尸水泡透的袖管旁,半藏着一枚小巧玉佩。
那玉佩做工精巧,玉上还嵌着金麒麟,一看便值千金。
而左锻住的是最便宜的偏房,吃穿用度都不算好。
见她久而未动,烛玉放下那本诀书,问:“怎么了?”
沈伯屹也恰好望过来。
“没什么,就是奇怪这房间里只有左锻一个人的灵痕。”说话间,虞沛往前一步,裤脚不着痕迹地掩住那枚玉佩。
沈伯屹移回视线:“若藏得太深,自然不易找见。”
虞沛“嗯”了声,又仔细搜寻几转,最后收集了左锻的一点灵息,才离开房间,转而去翻看客栈的店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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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阅店簿到正午,虞沛抽空上了趟屋顶,好稳固禁制。
刚到一半,烛玉就来了。
“查到什么了吗?”天际隐有乌云攒聚,虞沛心觉闷热,只想快些落场雨,也好解解暑气。
“没有,店簿上登记的客人皆无异常。”
烛玉在她身旁坐下。
思及方才房中的那滩浊臭尸水,还有她拧眉回避的反应,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有意岔开话题。
“现下只拿到这封信,待回了和绛,他会亲自向你道歉。”
道歉?
谁要道歉?
道什么歉?
虞沛不解地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信上龙飞凤舞的“歉书”二字上。
“这谁写的啊?”她下意识伸手去接。
烛玉:“那人。”
虞沛顿住了,倏地抬头:“你爹?”
“嗯。”烛玉应了,“银阑与我说了,你离开和绛前,那人为难过你。”
所以他为这事还专程找了趟他爹,又让那老古董写了封道歉信?
虞沛简直不敢去想他到底跟他爹说了些什么。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压住笑:“他随口说的两句话,何须较真?况且我早把这事给忘了。”
“并非较真。”烛玉将歉书塞给她,定定道,“何人都欺负不得你,半分也不行。”
第38章
◎也不知道谁才是他爹。◎
虞沛记得小时候也有这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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