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身体的呼吸渐渐起来了,青白的脸色总算有几分红润。
秦见祀这才放下心,他半跪下来,低低摩挲贺子裕冰凉的面庞,试图带去几分暖意。动作也很小心,一点都不像刚进来时那般模样。
“去传太医,就说陛下先前只是暂时没了气息,如今却是好了。”
“是。”
秦见祀又看向地上的国师,面上闪过浓烈的杀意,“这双眼,留着也是费事,就挖了吧。”
国师面色猛然一变。“秦见祀,本座乃北秦的国师,你敢!”
“本王有何不敢!”
一瞬间暗卫拔出刀来,刀光一闪而过,北秦国师痛苦惨叫起来,血自眼眶中不断地涌出,他在地上翻滚着,秦见祀见状才抱起贺子裕,缓缓往寝殿走去。
“将这里料理干净。”
“是。”
·
秦见祀沉冷地走在宫道上。
他无法预料若他没有及时赶到,贺子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这个方法终究还是冒险了,更何况赔上了小皇帝的性命,贺子裕若再醒来,应是怨他的。
寝殿的烛火点了起来,婢女搬了暖炉入屋,御医把脉过后退下,只剩银丝炭悄然燃着。屏风中映着秦见祀宽衣解带的身影,他最终撑着结实臂膀伏下身。
而围绕贺子裕的冰冷原本如蛆附骨,在迷糊间,寒意却又如潮退去。
恍然间像是有什么带着暖意,紧紧拥住了他,于是他便不觉得僵冷了。肉体贴着肉体,嘴中也渡尽几分暖意,身子的僵硬感渐渐散去,转而像是完全的。都熬过去了,他想,先前的事却浑浑噩噩,怎么也记不清晰。
只有背上的鞭伤火辣辣地刺痛着。
“陛下,该醒了。”
恍惚间有人与他五指相扣,贺子裕缓缓睁开眼,看向帐顶,随即目光游离间,看向抱着他的秦见祀,他眉头一拧,眼前人几分陌生又熟悉,那手在他赤裸的身躯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往下看了看,随即缓缓动了动手指,掰开那手从床上撑了起来。散乱的长发披在两边,贺子裕环顾四围,几分迷茫。
“怎么,有哪里不适?”秦见祀也起身来,几分担忧地看着。
贺子裕再看那铜镜,从侧边偏头看去,恰好能见单薄脊背上的伤痕交错红肿着,他又转过头看衣衫不整的秦见祀,皱起眉头。
“你是何人?”
秦见祀一愣。
“孤为什么在这,为什么没有衣裳?……”贺子裕又问道,“孤身上这些伤,从何而来?”
“陛——”秦见祀正要开口,猛然察觉到几分不对,贺子裕从来不会自称为孤,只一瞬间,秦见祀心中就隐隐冒出个不安的念头。
国师的法阵是为要操控贺子裕,即便被他用蛮力中断,怕只怕贺子裕因为魂魄受损而出现了什么问题,如今虽重活回来,但难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之患。
秦见祀缓缓握紧拳头,最好别是如此。
“回答孤,”贺子裕继续几分不耐烦看着眼前人,“你是何人?”
“你先告诉本王,你是谁?”
“孤?”贺子裕蹙起眉头,像是在认真回想,随即抬眉肯定道:“孤……乃刘遏。”
刘遏。
轰然如重锤落下,证实秦见祀不安猜测——贺子裕果真不对了。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虽多,但贺子裕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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