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那只手。“他们要孤的性命,人只会越聚越多。”
“殿下是东宫太子,万不能有事。”
“救孤的胞弟吧,”他沉冷看着,“他们不知道孤胞弟的存在,斗笠遮住他的脸,起码他还能活着。”
周朗愣住了。
“孤乃东宫太子,周朗,你连孤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气氛一下胶着起来,周朗握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马被牵来了,他拔出刀抵上自己的喉咙,命令周朗救他的胞弟,胞弟吓哭了,却没有对他说一句拒绝的话。
他就知道胞弟是想活着的。
周朗最终抱着胞弟骑上一匹马,而他骑了另外一匹更显眼的枣红大马,两人皆头戴斗笠,只等冲出去后其中一人摘下斗笠,吸引众人目光。
胞弟一直看着他,而他却没有转头去看。
“驾!”
烈马嘶鸣着冲了出去,在将士的厮杀掩护下冲出了包围圈。
反贼看着两个马上的少年奔向不同方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追哪个,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但当他正要抬手掀起头上斗笠,却听见另一边忽然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来:
“不——孤乃刘遏!”
訇。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眼睁睁看着胞弟推开周朗,一把翻身从马上挣脱下来,胞弟摔在地上又跌撞迅速地爬起,一把掀开头上的斗笠,一瘸一拐地冲向反贼。
“孤乃刘遏!来割孤的耳朵!来啊!”
“阿云!”
他御马迅速就要反转去救胞弟,猛然间周朗腾起轻功跃来,一把蹬上马鞍抱住了他,周朗扯上缰绳,不顾他的反抗禁锢住他的双手。
“周朗你松开孤!”
“来啊,你们这群窝囊——”与此同时胞弟还在往前大步走去,反贼冲了上来。
噗嗤一声,胞弟脚步一顿,任刀尖刺破胸膛,一下砍了进去,他被紧紧束缚着在不断远行的骏马上扭过头,看着胞弟被刀刺破后背,血汩汩涌了出来,胞弟好像低下头看了眼,随即缓缓转过头来看他。
他的嘴被周朗死死捂着。
胞弟看着他,看着他,好像还是很害怕,面上糊着眼泪,然后好像笑了一下,一下呕出血来,随即被推倒在地上,眼睛还是紧紧看向他。
反贼拿起刀剑来,割胞弟的头,割胞弟的耳朵。
“不,不要——”他近乎惨叫出来,又被周朗死死地蒙住了眼睛,马蹄达达着,越冲越远。他双眼发涩,像是有什么浸润了周朗的手掌,他的心揪着疼,他的身子也在发颤。
那是他的胞弟,与他一母同出的嫡亲胞弟啊。
“兄长……”隐隐间,像是有清风拂过,“阿云不怕,阿云要永远保护兄长……”
周朗圈住他的腰身。“殿下,活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
史书上,刘遏二字渐渐淡了下去,直至完全隐没,贺子裕才疲惫地睁开眼,他两眼无神地望向这四方殿宇,没有注意到门外的符箓都被人破开了,隐隐有术法似红线般牵动着,自八方来束缚住他,像是要操控他。
“阿云……”他喃喃念叨了一声。
前世的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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