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见祀却不罢休地捏上他后颈。
“皇叔啊……”贺子裕视线移向别处,抿唇忍住笑意间,猛然又撑起肩吻了人一口,算作是封口费。
秦见祀对上他挑着眉头的得意神情,最终轻啧一声,他移开脸起身来,对着门外冷声喊道:
“滚!”
·
夜太深,贺子裕最后在与秦见祀的闲聊间隙里,靠着浴桶睡了过去。
他只记得最后秦见祀问他要物件,要什么物件,秦见祀却没说明白,瞧着这厮面上并没有多的神情,贺子裕都有些疑心是自己猜错了他在秦见祀心中的位置。
但隐约在梦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人抱到了床上,耳朵热热的,唇瓣又被咬开,他听人在旁边说了些什么,直至昏昏沉沉地缩入人怀里,身子又热了起来。
·
之后的事情,便都顺理成章地交给秦见祀来处理。
而工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在荷花宴上不见了踪迹。
没过几日,那位侍郎便引咎辞官去了,连带着那位当太守的舅舅也丢了官,两家在一夜之间没落,只知道是那日严家大公子冲撞了贵人。
然而究竟是何等的贵人,拥有这滔天权柄,却没有人敢多过问一句。
军机阁里暗卫呈上来一件血衣,秦见祀淡淡瞥一眼,就让人撤去。“多少刀?”
“御医一直在旁边守着,两千多刀才断了气。”暗卫行礼回答道,倒是少见王爷对人动用这样的酷刑,但那位严大公子竟然醉酒将陛下当作戏子轻薄,只受两千多刀还算是便宜了。
“此事不用再向陛下提及。”秦见祀将笔投入笔洗中,吩咐暗卫把批阅好的奏章拿走。“他现在何处?”
“严大公子,在诏狱里啊。”
“本王问的是陛下。”秦见祀揉着眉心,多少有些不耐烦。
暗卫连忙跪了下来。“陛下好似在藏书阁翻阅典籍,许是为了八月乡试的人事调动做准备。”
秦见祀撑手起身来,往外头而去。
“王爷似乎越发在意陛下了……”
底下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
·
而此刻,被人心心念念的陛下正拿了卷史书,躲在小船里避热。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贺子裕嫌剥菱角费力,却也没带人上船,只得啃了一半菱角扔案头,无聊又翻了几页前朝史册。风过泛了涟漪,他倒也悠闲自在。
太傅让他读史,所以他特意去藏书阁拿了几卷书,翻到前朝灭亡正是因为国库空虚而加设税收,大量印钱导致百姓生活难以为继,不由感慨万分。
史书还记那前朝太子刘遏,亡国之后几经流离,最后遭受折辱,死于当时起义军中,又被起义将领以头颅祭旗。
风乍起,贺子裕正拿菱角压住被风吹乱的书页,瞥到那句“蛾贼杀遏以祠天”,不知为何心漏跳半拍。
“真是怪哉。”他摸上那半泛黄的史册纸张,小楷抄写的字体端端正正,发散着淡淡墨臭味。贺子裕顶了半饷还是摇摇头,又寻扇子摇风去了。
船飘出十几丈远,绳索却还缚在岸上,于是贺子裕恍然不觉间,那船就被人拉起了绳索,一点点靠近岸边。
忽然船往下沉了一下,水花溅开去,就传来鞋履落船板的声音。
贺子裕抬起头,对上面前黑影,却是秦见祀从岸上下来,一身朱色公服,满是清贵意。
他见贺子裕在这也没半分惊讶,只是撑膝在一旁坐下,又看见案几边上那排着牙印却没咬开的菱角,拿起来看了看。
“懒得剥?”
“等皇叔你来剥呢。”贺子裕抽走史册,随手卷起一页。“皇叔怎么寻来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