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形容委顿,满头乱发几乎把眼睛盖住,可是他看向江抚的时候竟然咧开嘴嘿嘿笑了一下。那笑容太诡异,江抚背上一阵发毛,他撇过头,挥两下手,示意手下把人赶紧带走,可这时候后面的茅屋里一阵掀天的动静,像是什么被砸穿了,接着是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洛汲哇哇嚷起来,咕咚滚在地上。江抚也差点被瘆得跌下马,他拉紧了辔头,惊魂未定地向茅屋看过去的时候,唐录已经从里面奔出来,他怀里抱住一个衣衫被撕碎的女人,看样子早就没气了。女人的一条裸露的膀子垂下来,骨头应该断了,皮ro上面全是新的旧的指印,不像全是一个人的......
庭院内溽气不减,商闻柳就近捡了一把蒲扇,不要命地扇。
工部那里昨天就领不到冰,说是都调去郑阁老那里停灵,各部的官员们暂且忍耐,等到了最伏的时候再用上。今天一整天没见着几个好脸色的同僚,可是谁都不敢言明,抱怨憋了一肚子,还能怎么办,忍呗!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官员们不能告假偷懒,全都得老老实实听候调遣。刑部衙门里热得像蒸笼,商闻柳扇着风,额上搭块湿布,凝神翻着当年马久志的旧档。
还没一会儿,外面鬼鬼祟祟晃着硕大一团人影,逡巡半天,终究还是叩了门。
这时候都该下值了,趁着人少来,恐怕又是有事相求。
左澹听里面没声儿,纵是瞧见商闻柳坐里面了,还是装着不知道:“商郎中在里边吗?”
今天是免不了又要想法子糊弄一回了,商闻柳搁了卷宗,说了声进。
门就开了半人宽,左澹横过身挤进来,抬眼看着四周,再没见着别人了,这才捋了下湿漉漉的头发,道:“大人,下官这次来,还是为了之前的事。”
左澹有了点底气,如今郑士谋也死了,洛汲翻身的最后一丝希望便消失无存,这时候出来揭他的罪,那是人人乐见,他们稳赚不赔。
“左主事要出头,何必拉上我。”
左澹也不要脸皮了,径直道:“下官哪里敢出头,人人都晓得下官与那贼人的过往,哪肯信呢!还不是想借借大人的光,这......”
“你说。”
“大人如今是得了圣上青眼的,做什么不比下官顺当呢......何况,这事没什么黑白了,大人只管撒开膀子做,将来领功受赏,还不是十拿九稳十的事儿。”屋里开了窗也闷,左澹脸边上流汗像下雨似的,领ko已经浸出一圈白花花的盐粒。
“好啊,”商闻柳抬眼,面有厉色,“洛汲党羽才散了几天呐,左主事就忙着结新党了?”
左澹脸色一青,脸上ro颤着:“大人,可不敢这么说!”
“旁人可不见得看得出你在想什么,旁人只看得出自己在想什么。”商闻柳已有不耐,他时间紧迫,左澹却偏要在这里纠缠不休。
左澹向前半步,急切道:“大人,咱们从长计议——”他身躯庞大,这样一晃,竟然跌了两步,撞歪了桌角放的卷宗。一摞卷宗摇晃之下,马久志的名字显现出来。
商闻柳抬手去掩,已经来不及。左澹眼珠转了转,道:“大人在看旧案?”
“这和左主事有什么干系?”
“大人,下官却有个线索。”左澹知道机会来了,凑上去,一身的汗味。
商闻柳态度坚定,一心想摆脱此人,收起卷宗就要走:“改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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