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闻柳隐隐有不祥的预感,扶住椅圈,目光微沉。
“老夫愿赌服输。你说的不错,徐英川之死,的确与我有关。他看到不该看的,我却不能信他,干脆一了百了——”郑士谋像是变了一个人,眼中染着疯狂,“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三十年之疑云,你敢听下去吗?”
狂风撞击着窗纸,窜进的风扑灭了他们身边的一支蜡烛,嗤的一声散开青烟,风雨欲来的气氛,商闻柳胸ko骤然一坠,他不怕死地说:“洗耳恭听。”
“当年——”郑士谋眯起眼,胸肺中浊气上涌,脊背已然佝偻,“云泽铁矿,就是我杀他的契机。河谷一战,我买通监军太监,断了前后两支队伍的联络,而后伪造通敌书信和诸多金银器具,辗转交到先帝面前,先帝当然深信不疑。去书催战,徐英川自然是收不到的。”
“坐实了通敌之罪,叛将被斩,便没有人再去看那日码头的风波......那些铁器,”郑士谋目光忽的游离,“那些是铸好的兵器!”
商闻柳猛然抬头。
运河北出国境,郑士谋从运河运走了兵器!
“云泽县官之死,同样是如此,世上总有人想去管别人的闲事!”郑士谋端坐深息,嘴cun绛紫,强自开ko道:“我杀了多少人呐!可是于我可有半分妨碍?螳臂当车,不值一提!几十年的保命银,都以为老夫是白白奉上的么?”
他嘴角冷笑:“今日洛汲落马,就算于我百年之后,也不会有半分损害,这就是郑重裕的为臣之道。”
“老贼!”商闻柳拍案而起,“私贩兵器军马,是祸乱朝纲,至万姓于倒悬之苦,天地不容!”
郑士谋狂妄道:“朝纲?朝纲负我!”
“你看我郑家满门,何人不忠不烈?忠烈的下场便是死,我的两位兄长死了,夫人吊颈随殉,我又得到了什么?”
“郑家险些家道中落,血染的名差一点就要被人践踏,我两个兄长,都是为了天下而死,他们凭什么?他又凭什么?徐英川不过是小胜一仗,风头便盖过了我死去的父兄!”郑士谋喉中溢出粗声鸣哮。商闻柳这时才看清了,眼前的不过是一个齿落毛衰的老人,别的什么也不是。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比他们更狠啊!”郑士谋陷入了癫狂,似乎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商闻柳,而是三十年前一个个鲜活灵动的身影,“可是我更有手段,我有了权,还挣了名......阿川啊!”郑士谋喉间一哽,像是被人当头一棒,视线逐渐清明。
“徐英川......他要守河山边陲,我让他守了,一辈子都守在那,万万年不移。”郑士谋捂着手帕,浅红血沫粘在了ko角,“他却为什么!为什么午夜梦回,还要来问我何时回家?三十年了,何必还要折磨我!”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商闻柳身上:“何必!”
“阁老,”商闻柳平静地开ko,“这么多年,折磨你的不是徐将军,也不是先帝。斯人已去,阁老心中的怨魂,不过是流连在世人红白之ko中的影子,影子是折磨不了人的,折磨你的是你自己。”
风声敲着窗,商闻柳屏气凝神:“永夜不去的那些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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