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冰了瓜果。”
“明早吃吧,”他推高竹幔,拉着绳拴起来,“还在看什么?......刑部的文书?”
商闻柳没避着他的意思,温旻正好看见了,卷宗上打头的一行:“徐......?”
“徐英川,”商闻柳以为字太小,念出来,“先帝时的旧案,和这次的军粮似乎有些牵缠。”
温旻顿了顿,说:“井下镇了瓜?我去捞上来,你吃几块?”
这是拙劣的掩饰,商闻柳拦下他:“脸色不好,想到什么了?”
“你多心。”温旻轻轻推开他的手,仰面倒在躺椅上。
商闻柳还是调笑的ko气:“开始瞒我了?”
温旻立刻反驳:“怎么会。”
他松了ko风,“早前的事了,去薄云关那回,和黄将军说了些过往的事。”夕阳早沉了,窗户纸上黑咕隆咚,温旻像是漫不经心地移开了视线:“说到我的生父。”商闻柳怔了会儿,有点明白过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歉疚地揪着温旻的衣角,不敢往上攀了。
有一瞬的静默,温旻牵住了他。真奇怪,交握的手能有这样安抚的力量,魂魄霎时的喁喁都归于阒寂。又或徐英川已是多年前一个无法渡河的模糊的影子,功名利禄尽黄土,没有什么好伤怀的,不过是一缕哀思,一点愁绪而已。
良久,商闻柳轻轻地说:“去看过吗?”
他说的是徐家在京城的老宅,早已尘封,锁钥归了官府,几十年无人踏足。
温旻摇头,说没有。他想到这里觉得好笑,少年时那样炽烈的追寻,无数次的自问,踽踽在望不到边际的湖泽,造化弄人,现在摸到了,看清了,发现所求并非他想象那般。
一弦月亮淡进了夜幕,温旻攥了把手掌:“这个时辰了,早些睡。”
两个人和衣躺进cuang帘,正要吹灯,陡地拔起一阵急急的敲门声,门板响穿了天了。温旻踩着木屐出去,月亮下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捧着张纸样的东西,显然没想到开门的人有如此的威压,先是瑟缩了一下,而后伸来手,是一封封着ko的小笺
商闻柳披着衣跟过来,少年瞧见他,紧绷的肩膀垂下来,殷殷投去目光。
不知怎的,温旻把门往里掩了几寸,脸色有些臭。
“这么晚了,”商闻柳接了笺,“谁送来的?”
送信的少年后退一步,ko里“啊啊”地叫。
“......没有署名。”
少年茫然的看着他,指着耳朵摇摇头。
商闻柳拆开信封,眼睛直扫去末尾。芝兰芬芳的小笺末题着:“鱼龙脱金钩”。
暗饵江波涌,鱼龙脱金钩。
这五个字叩撞着他的心神,两年前的道观所见还历历在目,商闻柳心知郑士谋的意图,他有些犹豫,把目光转回信的内容上。
也是短短一行字:三十年之疑云,明日酉时,尽数奉上。
三十年,偏偏是三十年。商闻柳心中一寒,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郑士谋知悉。他本可置之不理,可是直觉告诉他,此去不仅会解开他的心结,也会解开温旻的心结。
云过月蔽,送信的少年趁机跑掉,温旻站在后面,半晌才说:“在家里养哑奴的人,京里只有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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