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绝秦家的命,但皇帝的人把这命给保住了,当然最后秦家也没好受的。这是恩威并施的敲打,是要提醒秦邕月盈则亏。
这回商闻柳能把事办妥了,更证明他是个能办事的人,这在以后是个绝佳的晋升机会。他已经在皇帝面前露过两次脸,在南关大疫时也有大功,比起别人已是高出一截,何愁将来不平步青云?
可是他心中始终不得安宁,他想起宏庆三年奔赴云泽,誓要为故友讨一个公道,那案子草草落幕,他抱憾至今。如今他再一次立于渊前,仿佛进退都是绝谷,他几乎要失去本心。
这时候,有人问他是否问心无愧。
商闻柳在庭院徘徊,回过神来时,展开的纸卷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刺眼的“有愧。”
云破时东方朝阳未明,万物沉浸在混沌中,但他心中清明,已有定论。君子立身,无愧二字而已。
无愧己心,无愧君父,无愧天地。这是他在那个骤风扑朔的夜晚悟到的道理,最朴拙不过,却也最艰深不过。
无愧始于心正,他想。
“想清楚了。”商闻柳轻抖衣袍,簌簌的尘灰往下落。
傅鸿清想了会儿,说:“出了这门,我们今日就没有见过面。”
他说得绝情,把关系全部撇掉,但商闻柳明白,只要有人想查,就不会查不出今日大理寺卿突然带人去查抄了一间赌坊。傅鸿清之所以说出这句话,是怕商闻柳顾及到他的立场,行事被束住手脚。
“寺卿的恩义,我必不忘怀。”商闻柳长长一揖,起身郑重道:“今日我告假,不曾见过任何人。”
片刻的对视,傅鸿清突然转开话锋:“一转眼两年多,当时你来大理寺报到,我见你第一眼,你猜我想的是什么?”
商闻柳莫名:“什么?”
“我想的是,怎么净往大理寺里头送呆子。”傅鸿清笑了笑,也许是在笑自己还存着几分意气:“快去吧,为了你说的公义。晚一分便多一分变数。”
第146章 墨宝
所谓“阴阳纸”的ko供一经奏报,刑部立刻炸开了锅。
消息传到宫里时,松湛正在侍候圣上笔墨,他看着御笔腾转,字与字间白痕飞动、筋骨逶迤,凝神去看,皇帝写的是《超然台记》中文首的几句。
“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玮丽者也。”这讲的原本是超然自乐的境界,但被这么一截,竟显出几分深不可测。
帝王一举一动,在外人看来,即便无心也要变有心,松湛瞧了半晌,不知皇帝此刻想的是物还是人,只知这字定有用处,遂暗暗记在心中。
“陛下这一手飞白真是绝妙。” 松湛往前站了几寸,袖子不经意地把刑部送来的卷宗给扫了一下。
李庚抬眼,道:“倒是忘了,还有这个没看呢,外面人等着呢吧?”
“陛下若是乏了,奴婢就先把外面的人给打发回去。”松湛垂着头,细细的嗓音显得阴柔。他念着在外面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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