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汲一阵胆寒,再看四周,方才殴打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身处之处离街市很远,路面上满是蓄着水的泥坑,车辙印都没有,看样子不常有人来。
洛汲心里凉透:“是......是你......”
达奚旃抱臂站着,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洛侍郎别来无恙。”
“朔西部的勇士,”洛汲勉强抬起眼,腹部一阵一阵的痉挛,疼得直抽气,“怎、怎么,嫌方才的钱不够花?”
几颗银锭被抛出来,落到洛汲脸边上,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猝然一阵震荡。脸部摩擦的刺痛才让洛汲反应过来,是达奚旃拿脚在碾他的头。
“贫僧是来布施,可不是来讨饭的。要不是这钱,洛侍郎还不至于挨这顿打。”达奚旃露出了森森的牙,揪起洛汲的衣领,凑近了说:“我来找你只为了一件事——我们安排在城外的人,全被你杀了。要不是这阵子庙子里的秃驴外出布施,我哪看得到城外张的告示。十多条人命,洛侍郎真是铁石心肠。”
方才那一脚不足以要了人命,只是吃了一嘴泥沙,洛汲狼狈地吐了两ko,奄奄一息道:“是郑士谋的主意。”
达奚旃丝毫不掩藏眼中杀意:“你以为我是从哪来?”
从哪来,当然是从他的好老师那里来!郑士谋向来是直接和达奚旃碰面的。洛汲恨恨地咬着牙,疼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像条狗一般趴在地上。
“既然、既然是从老师那里来,他为什么不将我们全盘的计划告诉你?......你们的人扮成商队,目的就是引起官府的注意......怎么可能活。”洛汲喘着气,眼睑可能已经肿了,火辣辣地跳。
他说得没有错,那支商队作为诱饵,就是没在当晚因“内讧”而死,到了官府,也没法全须全尾地出来。更别提这中间可能出现的种种变故,当然还是提前死了干净。
“你在挑拨,”达奚旃顿了顿,厚掌把他的脸颊拍得噼啪作响,“郑士谋知道你和他不齐心吗?”
料定达奚旃不会要了他的命,洛汲闭上眼,道:“齐心是什么样,不齐心又是什么样?我只能说,替老师做事这么多年,没有不唯命是从的时候。”
达奚旃一把提起他散落的发髻,额际青筋鼓起:“你们做的事,以后会有人来收拾你们!”
洛汲喘息着大笑:“瞧这话说得,我杀人,难道你不杀人!你最想杀的人马上就要回京,我劝你早做准备!”
听了这话,达奚旃猛地松开手,霍然起身,擦着手掌沾上的泥浆道:“你的轿夫都逃了,自己爬回去吧!”
————
温旻离开薄云关,直奔文书中所指的苑马寺。
私售军马,招供的结果是死罪,死守着嘴的结果是拷问。这拷问是被锦衣卫拷问,和死的结果没什么两样,锦衣卫捉来的几个人却选择了死不认罪,被绑上刑架。
受审的人血ro横飞,温旻端着刀坐在上首,血ro溅到案台上,他眼睛眨也不眨。苑马寺的寺卿被锦衣卫押着不让走,犯人在他跟前被鞭笞成了个血葫芦,寺卿两股战战,说尽了好话想开溜,一股血飙上他脸颊,寺卿哀叫一声昏厥过去。
铁打的人都经不起这么审,奈何温旻吩咐过手下注意着分寸,伤药和大夫也都长随在一边,一个不行了再拉另一个上来,其他人就在边上这么望。多年不用的监牢凝着厚厚的血气,狱卒端来热水冲掉血垢,脚下的血水能把锦衣卫的鞋面濡湿。
苑马寺的寺卿清醒过来,又被强拉着到刑架前坐好。温旻沉默地坐着,面对寺卿百般奉承的笑容,叩了叩刀鞘。他要让他看一看,看一看锦衣卫、看一看朝廷是如何对待这些丑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