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我问他可记得家人名字,”老何音量放轻,眼神从吉祥脸上一扫而过,“他说的这个人,和咱们案子里一个人重名了。”
这代表接下来要细说案情了,商闻柳有点尴尬,人是他带来的,这时候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老何倒没什么顾忌:“清理那支商队的衣物时,也确实发现了小孩的。”
陆斗咋舌半天,他记得这事,只是没多看重:“这也能歪打正着?”
“先让孩子去指认吧,”老何停顿了一下,再次揉了揉吉祥的脑袋顶,“别让他看那些尸首,把物证挑出来给他认就成。”
商闻柳找到机会,默默地离开了。
大理寺当值的几个人带着吉祥去认证物,证物房回话过来,结果果真印证老何的猜测,吉祥跟随的那支商队正是案子里这支。他是从北边来的,商队在朔西草原和盘京两地来回做生意,今年是头次到大梁来。
老何还想详细问他更多细节,可惜当夜吉祥根本不在,话也讲得磕巴,只能描述出商队南下的一些简单行路轨迹,根本不能提供什么重要的线索。
傅鸿清还未离开,听闻此事匆忙赶来。一进门,他噼里啪啦落雨点似的说:“商队的文牒都检查过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孩子?这事除了在座的,还有哪些人知道?”
他这态度不寻常,陆斗心里一沉,迎上去说:“人是兰台和我送来的,别的再没有了。”
老何说:“非我朝子民办理文牒太过繁琐,也许是图省事,过关时就把这孩子藏起来,躲过了盘查。”
“文牒一事姑且不论,”傅鸿清揉着额头,显得为难,“这个消息必须压着,你们谁都不要向外面透露,否则麻烦就大了。一会儿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尽快扫尾,不要留什么痕迹。”
陆斗没懂他的言外之意,急道:“不就是个孩子?咱们早日把案子给破了——”
“没那么简单。”傅鸿清不容置喙,立刻打断他。
老何轻轻扯了下陆斗的袖摆,咳嗽一声。
傅鸿清要进宫,确实是因为这件事临时起的意。
案情目前线索不明,更多的目光都被投注在“军马”这两个字上。一旦案子查清,也就是算账的时候,傅鸿清不能确定皇帝是否会利用这次的案子来扫清一些障碍。
案子要继续办下去,最有利的条件就是商队没有活ko存留,但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吉祥”,就是天大的变数。
没有文牒,就没有实证证明这个孩子真的在商队中存在过,他们贸然弄出一个站不住脚的人证,实在太容易授人以柄。
所以他必须得去试探皇帝的态度,就像以往无数次的交锋一样。前车之鉴太多了,傅鸿清绝不能放任自己苦心经营的根基变得摇摇欲坠,他如蹈深渊,还要避让随时掷来的刀剑。
按着眉心,傅鸿清走出屋外。
“塘月!”陆斗甩开老何,追了出来。
夕暮胧然辉映着大地,人的影子拉出无限长。
傅鸿清黑眸中映着说不清的情绪:“犹敬,我早说过你不必陪我来此。你天xin纯良,有任侠之气,不该陪我在这里陷着。”
陆斗在这转瞬之间想明白了很多,艰难地开ko:“你、你已经是正三品,寻常人这个年纪哪里能到这个位置上?就算是为了傅伯伯,你也——”
傅鸿清突然笑了:“不一样,陆犹敬,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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