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斗笑说:“只怕你要扫兴。”
后面檀珠有些落后,二人停步等待,陆斗伸个懒腰,解释道:“许仲槐呢,老顽固一个,他家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姑娘了不得,心存济世之心,广交天下,老见着和一些红发白脸的朋友出游,还成天跑去城外给那些贫妇诊病。许大人觉得女子抛头露面有伤风化,和女儿天天吵架,家里没一天安生。别说什么拜访,你就是路过许家门ko,那架势吵得你半个脑壳都要被掀翻。”
商闻柳噎住,思量许久,讪讪说:“人无完人。”
陆斗哈哈一笑。
整日无事。
晚上祭灶神,换贴新神像,廿三已经供过酒,廿四就不必,免得灶王爷饮醉误事。檀珠端着糖瓜糖饼放上神龛,念叨些新学的吉祥话。商闻柳在院子里挂天灯,掀袍进门,在神龛下叩拜,祝祷一阵,焚尽元宝神马,这才算送灶上天了。
再过两日是诸神上天述职,直到除夕都是百无禁忌,檀珠一早得了嘱咐,乐个不停。
到了亥正才睡下。
今天晚上温旻是在家里睡的。
这几天两头赶没个着落,经常在家歇下不到一个时辰就来人传话。为的也不是别的,再有几天,宫里要办宫宴了。谁都能放假,当兵的不行,何况他这样的官职容不得半点懈怠。籍田和宫宴两座山压在他身上,如今好容易卸了半座,总算消停一会儿,叫家里雇的婆子煨了养神汤,喝了才睡下。
温旻这一睡,睡得昏天暗地昼夜颠倒,夜里陡然惊醒神思滞怠,遂打开窗,披衣而坐。
远远地能望见京城百姓点灯不夜,稀稀落落的爆竹声一响接一响。
后天就是除夕夜了。
往年在朔西边陲,年尾军士们无法回家,都是三五个营搭伙,各自去密林搜罗野物猎来打牙祭。军法森严,本是不允许士兵私下打猎,可耐不住朝廷不疼不爱,年年军补下不来,军官也懒得管甚么军规不军规,留一队精兵巡逻,剩下几个身手好的钻进冰封的树林,刨雪窟设兽夹,满载而归。
他们也不多打,每年就这么一次,快活得很。
除夕晚上围一圈点篝火,野兽剥皮斩块倒盐巴一锅子熬了,冬天的动物最是肥实,炼出的油香勾得人肚里窜出的叫声能让营外听个十成十。ro熟了再找几个嗓子好的唱首歌,因为酒是不能喝的,这时候有老婆的便开始想老婆,没老婆的就凑一团合计往后娶个啥样的老婆,一群粗汉嘻嘻哈哈闹完了,各自回营,给站岗的兄弟带去一碗热汤。
温旻起身,在卧房里走了一圈。
他的房里摆着一架屏风,后面落一架刀架,上面放着一把唐刀。
银纹如蛇,阴冷缠在刀鞘上。是黄令庵调离原职去往薄云关驻守时赠他的宝刀。
老将之言犹在耳,说来日再相逢,记得拔刀一战。
温旻握住刀柄,铮然抽刀,夜色里雪亮银光倏地一亮,水一样的寒芒斜劈开倒灌而入的北风,他身形一晃,踊身而出,凛冽刀背抽过庭院栽种的梅枝,细碎花瓣狂乱飞动。
犹记得初至京城,局面稍稍安定下来,锦衣卫还没有练兵场,他亲自借来禁军的校场领兵练刀。正是酣畅时,一颗石子劲射而来,温旻挥刀劈落。黄令庵抚着短须笑吟吟站在入ko。
老将道:“少年人,刀法不错!”
温旻站直,比黄令庵还高半头,老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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