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刘彻就像那个最难带的“熊孩子”。
小萝卜丁说的话他分明也听到了,偏不按照说的办,还拉着四喜往前走了几步,口中嘀咕着:“不就是些糠皮,朕听闻民间许多百姓还在吃着小麦麸皮制成的麦饭,有何可退!”
话说到此处,帝王气势倒是拎了个十足。
只可惜,身后的农户们奋力一扬木掀,粮糠便如金色飞雪一般刮到了刘彻脑袋顶上,而后密密麻麻,呼呼啦啦,沾满了皇帝陛下华贵的衣袍。
四喜连忙上前给陛下拂去身上“金雪”,可他这速度赶不上扬场的速度,很快,主仆二人都被迷了眼。
猪猪陛下狼狈至极,抱头道:“怎么会——”
他是迎风张口,瞬间就吃了一嘴的糠。皇帝陛下是生平第一次吃糠,其间还带着新鲜的沙土,直拉嗓子,顿时弯下腰咳起来。
四喜急得不行,连忙帮着顺气儿:“陛下,陛下!您还是别站在这地方了吧……”
刘彻沉默且赤红着双目,示意四喜扶着自己站好。
他是帝王,方才说了那样的话,输人不输阵,还不能走!
卫无忧和刘小据遥遥立在上风口,双手拢起问候——
“父皇,您还好吗?”
“陛下,可还要继续体验体验?我可以叫他们扬的更快一些!”
刘彻闻言,顿时把什么“帝王的坚持”抛之脑后,借着四喜的搀扶,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一片金
色飞雪。
卫无忧和刘据站在另一侧偷偷笑。
刘小据等人走近了,还摇头叹息:“父皇,不听无忧言,吃亏在眼前呢。”
猪猪陛下黑着脸,但也知道自己先前那番豪言壮语不占理,只能冷哼一声:“幸灾乐祸。臭小子,朕看你们是日子过得太轻松了。”
两个小家伙不经吓,闻言顿时哀嚎起来。
刘彻拗不过这种双重吵闹,连忙做手势道:“朕是逗你们的,不会罚,不会罚。”
卫无忧低着头,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倒还不忘自己此行带刘彻来的目的:“陛下,您要不要亲手试一试扬场,可好玩了。”
他今日带着刘彻亲自试遍了农务劳作的辛苦和不易,才能叫帝王真正与百姓共情。
边陲之地,更是需要这份君王的怜悯与垂怜。
刘彻看着小家伙,视线一移,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不过就是农务,能有什么好玩的。”
猪猪陛下口中虽然嫌弃,行动却很老实,脚底不自觉上前靠近了扬场的年轻人两步,出卖了他很想尝试的心思。
卫无忧眼观鼻鼻观心,对着扬场的两个年轻人招招手,要来他们手中的木掀,请刘彻亲自抛扬。
有两位专业人士的指点,皇帝陛下越发熟练,尤其看到金色麦糠扬了扫粮糠的人一身之后,他简直通体舒泰,感觉还能扬场十年!
猪猪陛下开心至极,借机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无忧啊,今年你封地上遭了天灾,便不必给朝廷缴纳献费了。至于赋税,按照灾年的份额来上,意思意思即可。”
卫无忧小朋友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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