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翘莫名觉得自己就像是这苍茫水波间的一只蜉蝣,不知要往何处去。
等她推开偏殿厚重的殿门时,肩头已经落了一层薄雪。
凌守夷正垂眸端坐在殿中打坐,她离开前他好像就是这个姿势,她回来时,他仍是这个姿势。
殿外风高雪急,殿内寒意沁骨,他安静得近似于一座冰玉雕像。
“小凌?”她犹豫着,轻声开口。
凌守夷无声地睁开眼,一双浅淡的双眸静静回望,眼底也如有明月薄雪浮游不定。
她拍着怀里的酒坛,努力扯开一个笑,语气尽量轻快,“看我带来了什么?”
凌守夷目光落在她怀中酒坛身上,明知她携酒而来,却故问道,“何物?”
“天那么冷,”她心里紧张得痉挛,却努力作出一副快活的样子,“要不要喝口酒暖暖身子?”
这流霞春醪乍一看与凡间浊酒无异,这也是此酒最为独特之处,只有懂酒之人,饮下此酒才知此间妙处,回味绵长。
恰好,曲沧风是这天下间第一懂酒之人。
凌守夷滴酒不沾。
夏连翘是知道凌守夷滴酒不沾的,他一喝酒就脸红,还有点儿犯懵。
所以,凌守夷向来对这杯中之物敬谢不敏,能避则避,若非必要,哪怕一杯也不肯多饮。
她话音未落,凌守夷却久久未曾回答她。
夏连翘觉得奇怪,抬头朝凌守夷看去,却发现他还在看她。
凌守夷的目光沿着她精心修饰过的眉睫、唇瓣,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最终停驻在她丰润的唇瓣前。
眼神近乎□□,像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一眨也不眨,不愿放过她身上任何细节。
凌守夷目注心凝,并未掩饰自己被吸引的事实,夏连翘却被他看的心脏狂跳,脸上发烧。
她来之前特地化了个妆,但到底化成了个什么样她心里也没个底。
“很奇怪吗?”夏连翘硬着头皮问。
殊不知,修士洗髓伐脉,去芜存菁之后,随着修为愈发精深,她容貌也愈发秀丽难言。
此时人立灯下,一紧张就忍不住颊飞红霞,本就明亮的一双杏眼,更是水光滟滟,看得人心醉神驰。
凌守夷:“不奇怪。”
“哦……哦……”她拍开封泥,干巴巴地道:“你要不要尝尝?”
凌守夷虽不明白夏连翘为何抱酒而来。
……她分明知晓自己滴酒不沾。
但他也未曾出言婉拒。
就如同夏连翘不知道要面对这样的他,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夏连翘。
少女这几日在他面前表现得就像一只过分谨慎的松鼠,稍有不慎,扭头就跑。
凌守夷不懂酒,却也知晓酒在人际交往之中往往有润滑之用。
如今,她既主动开口拉近二人的距离,他自不会拒绝。
凌守夷:“好。”
夏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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