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你这什么意思?”
凌守夷深深看她:“等你飞升上界之后,你我再做一对道侣。”
她大脑嗡嗡作响:“你的意思是,玉露甘霖收集完你要一走了之?”
夏连翘错愕,所以凌守夷的意思岂不相当于他要毕业读研去了,身为男朋友还想让她能跟着他一起考研?
临走之前他监督她用功学习,是希望到时候他俩能上同一所大学,再续前缘?
凌守夷沉默:“……我并无此意。”
二人之间,他并不仅仅想逼迫她做出行动和牺牲。只是,他以为能同证大道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夏连翘被他的话砸得七荤八素,懵头转向,“那如果我永远不能飞升上界呢?”
凌守夷不假思索铿然道: “那我会在妥善安排好仙门内务之后,辞去神位,下界来陪你。”
“只是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与我共证大道,长乐无极。”
夏连翘一时说不出话来。
按理来说,凌守夷说这些她应该感动的。原来凌守夷对她当真是真情实意,当真想与她长相厮守,是啊,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逢场作戏呢?像他这样为谁一诺轻生死的人,不动情则矣,一动情必定此生不渝。
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呼吸反倒微微一滞,一颗心像被人狠狠攥住泡在了酸水里,又迷茫,又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来。
原来在跟她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时候,他就存着这样的想法了吗?
前不久她还沉溺在与心上人心意相通的欣喜与快乐之中,殊不知危机已悄然逼近。
她动了动唇,轻声问:“这么说来,你岂不是琅嬛的那位义父?”
凌守夷没有否认:“我是。”
“那白大哥呢,”她眨眨眼,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照你的说法,他修炼了他本不该修炼的仙门秘术……”
凌守夷嗓音冷清:“我会拔出他的仙骨。仙骨既去,他修为自然也会散去。”
“拔出他仙骨之后,他会死吗?”
凌守夷的态度依旧淡漠坚决:“不会。他只会重新变回一个凡人。”
“小凌。”夏连翘动了动唇,神情有点儿复杂,“没那么简单的。”
她颓丧地试图说服他,“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虽然用在这里不一定合适……可是身为修士的经历已经改变了白大哥的人生,他已经习惯成为一个修士,你让他如何再回到凡人的生活?”
凌守夷神色很淡,但语气间却透着对白济安的了解:“我相信白济安他能处理好此间落差。”
“话不能这么说,”她忍不住出言反驳,“你也看到司马元蘅与白大哥之间的矛盾,若是日后有人来寻仇呢?你让白大哥如何自保?”
凌守夷垂眸下觑她,双眸疏淡如雪,态度不为所动:“可是连翘。”
他说:“我若不对他动手,自有人替我对他动手。仙门不会坐视他横生这一段仙骨。
他语气很轻,像飘忽的飞雪,像在哄她,言辞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夏连翘怔愣愣地攥紧裙角,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被抽空了。飞雪像是落在她心上,她浑身发冷。
得到凌守夷这个回答,她双眼不由发酸。
可她还是不愿放弃。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换了个切入角度,“那琅嬛呢?你是不是要带她回仙门受罚?”
凌守夷的回答依然理智到淡漠:“她险些酿成大错,带她回仙门,非是受罚,而是保护。”
“可你真的能保护得了她吗?!”夏连翘顿了一下,突然激烈地反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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