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陈氏族人态度倒是客客气气拿不出什么错处,但也说不上多热情,不过不咸不淡。
至于陈玄父母,一个摆着家主姿态,夏连翘根本连他的脸长什么样都没怎么看清。陈玄她妈倒是个中年美妇人,鹅蛋脸,含笑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言辞很温和,还将一个水色极好,一看便不是凡品的玉镯轻轻塞到她手中,嘱咐她从此之后一定要照顾好凌冲霄,夫妻二人,齐力同心,好好过日子。
夏连翘忍不住多看了凌冲霄一眼,虽然知道身边的此“陈玄”非比“陈玄”,但跟凌冲霄一起过日子也太惊悚了。
凌冲霄接受程度却比她良好,平淡道:“既为人子,理当如此。”
在场众人,都不及凌冲霄令夏连翘钦佩。
少年全程诠释了什么叫疏离冷淡,却游刃有余。
她记得原著里的仙门也不过是个人情社会,凌冲霄虽为人淡漠疏冷,但并非真的足不染尘,不问俗事的高岭之花,置身于人情社会,这些利益往来,野心博弈从来难以免俗。
对于冲喜一夜凌冲霄便能下地这个事实,陈玄父母十分惊喜,一屋子的人全程拉着凌冲霄的手嘘寒问暖。
虽然厌恶同人这般亲密接触,但少年只把眉不着痕迹地微微一蹙,倒也没说什么。
总而言之,今日这场大戏的主角是凌冲霄,夏连翘自觉镶边,本以为自己表现还不错,这陈母倒也没像书中那般刻薄。
万万没想到,等她折返回二人居住的沧浪院后,昨天晚上那个长脸丫鬟,竟然去而复返,还给她带来个消息,道是太太给她特地请了个教养嬷嬷。
要知道萧凌波在过门前也是特地经由教养嬷嬷调教过的,这是不着痕迹地嫌弃她做得还不够好呢。
回想陈母含笑时慈祥柔和的表情,夏连翘:“……”傻白甜竟是她自己。
婆媳关系果然是这世界上最难搞的关系之一。
陈母尚且如此,陈母所生的陈玄也未尝不肖其母。
陈氏百年士族,陈玄为人矜冷高傲,萧凌波不过渔翁之女,二人之间毫无共同语言几乎是可想而知的。
就这样,在结识凌冲霄不过一个礼拜的情况下,夏连翘就这样开始了跟凌冲霄的同居新婚生活。
晚上看到临案看书的少年时,夏连翘托着下巴,总有种处于梦境与现实的交界线,似真似梦,一霎跳脱失重。
这两天她也试过跟凌冲霄分床睡,但这破妄镜于蒙昧中生出一点灵性,也知道要帮主人阻凌冲霄一阻,
迫使他们必须原原本本地按照镜中回忆走这一遭,细节或顾全不了这么多,但在重要的情节点上,若有违背过往回忆,夏连翘与凌冲霄二人都觉浑身疼痛难忍。
凌冲霄身为剑修,还能忍耐一二,却想不通夏连翘为何这般娇气。正阳剑修,皆不畏道途艰难,道心坚不可摧。
唯独夏连翘,她,很脆弱。
凌冲霄翻过眼前这一卷书页,眼睫微动,唇瓣抿得紧紧的。
如今的夏连翘在他眼里,却是个目无礼法的,张狂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如今二人被迫同行同伴,他虽不胜其烦,不喜她的脾性,却还需得小心顾全她的安危。
这些时日二人同睡一床,中间以棉被隔开一道楚河汉界。与人同床共枕,已是凌冲霄做出的极大让步。
不过夏连翘却不是这么想的,她震惊地觉得自己已经够坚强的了,要是她妈看到她现在这贤良淑德的模样,估计能感动到流出一缸眼泪。
教养嬷嬷的课她每天也跑过去上,虽然课上的内容常常让她幻视一些女德班,内心狂翻白眼。
除却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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