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如果最后确定要做移植手术,经济方面你们也要做好准备。肝移植手术目前的花费还是比较高的。”
医生说完后,把手里的住院单和病历合上交还给了陈择。陈择在医生办公室里,一直维持着礼貌和克制,没有流露多余的表情。
直到走出医生的办公室,才感觉腿有点打飘。他往前微微一趔趄,被向野连忙扶住。
向野站在他后面没说话。
陈择没有再回病房。他知道,这个治疗方案,医生告诉了他,肯定也会告诉许琴。
他一下理解了刚刚进病房的时候,许琴的那个眼神。
那不是想念,不是惦记,是在向他求救。
陈海升没有大发雷霆,甚至躲避他的视线,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陈择突然很想透透气,他觉得嗓子堵得难受,喘不过气来。他走到住院部的尽头,推开了玻璃门。外面是一块露天的走廊。
“你……”向野跟在他身后,发出了一个音节又收了声。
“跟我说点什么,说什么都行。”陈择把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里,靠在走廊的扶手上,声音闷闷的。
“你是怎么考虑的,会……给他移植吗?”
“我不知道。可能会。”
向野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移植手术都会有风险。”
陈择用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过了半晌才开了口:“不手术他可能会没命。”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向野抬头揉了揉眼眶,声音似乎有些累了。
陈择带着向野去市区找了家酒店安顿了下来,临走前他还给许琴留了两万块钱。住院开销大,先紧着花。
两人几乎一夜没睡,此刻坐在酒店的床边却没有人躺下。
两人就这么坐着,相顾无言。
过了好一阵,陈择突然开了口:“我查了,肝脏移植,对供体的健康影响不太大,半年以后大多数可以恢复到正常水平。”
“只要切除60%左右的肝脏,供体还能保有基础的肝功能……”
陈择喃喃自语,不像再跟向野说话。反而像是在劝自己。
向野垂着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劝他。
“就当是我还他这辈子的人情。”陈择身上的衬衫都起了褶皱,眼仁也爬上了红血丝。
半晌后,向野抬头看了陈择一眼:“你不欠他什么。”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似乎年头有些久了,送风进风都带着聒噪的声响。
“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也陪你。”
“好坏我都陪你。”
陈择挺了一天的后背,突然感觉松了劲,他把头一下埋进了向野的颈窝里。
呼吸缓慢地打在向野的皮肤上。
“我……”陈择轻轻吐出一个音节,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向野能听出这个音节里带着一点颤抖,他伸出手轻轻抚摸陈择的头发。
向野把酒店的电视机打开,让房间里有些动静,也分散下陈择的注意力。
电视机刚好停在新闻频道:“据科学院天文台消息,今晚中国大部分地区都可看到月全食天象。”
“你先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去看月亮。”向野拍了拍他的后背。
陈择睡得很浅,却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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