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堪回首。
宋沅沅跟岑崤表白的那天正巧是a大毕业典礼,声势很浩大,黎容不慎入境,『露』出了些追忆往昔的苦涩神情,偏巧宋沅沅和他对视,表情肉眼可见的惊慌。
这一切全部被岑崤看在眼里。
那天晚上,黎容知道岑崤可能会找他麻烦,但他没想到是在床上解决的麻烦,那天之后,他的世界观都是崩塌重塑的。
然而高三这年,他和岑崤还没互加好友,哪怕已经当了两个月的同桌,但他们对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仿佛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黎容翻到班级群,找到群友列表中岑崤的蓝金渐层头像,反复点进去几次,还是忍住了没添加对方。
四年。
岑崤不动声『色』的筹谋了四年,直至掐住他的命脉,让他不得不俯身屈服,才『露』出本来面目。
黎容呼了口气,忍不住低骂:“疯子,真特么能忍。”
夜『色』入侵,亮黄『色』路灯透过窗纱游弋到地板上,明晃晃的手机屏刺的人眼睛酸疼。
黎容把手机放在一边,『摸』了『摸』半干的头发,直接蜷缩着四肢,窝在床铺的一角,枕着手肘睡了过去。
他太疲惫了,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足够疲惫了。
他以为他会梦到很多事,比如危险物品室为什么会有氢氰酸气体泄漏,比如他怎么会突然回到六年前,比如gt201......
但他什么都没梦到,反而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黎容出乎意料的起晚了。
他一直有一套严苛的时间表,尤其是进入红娑研究所江维德小组后,哪怕是和岑崤纵情过度,他也从没错过打卡报到的时间。
黎容『摸』过手机扫了眼,早上八点,已经是高三上第一节课的时间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洗漱,但脚还没沾到地,就立刻捂着胃缩了回去。
胃里一阵阵抽搐的疼痛,冷汗瞬间打湿了柔软的鬓角,黎容难耐的哼咛两声,紧紧咬着牙关,默默等待这阵抽痛过去。
疼了整整十分钟,他才虚脱似的松开蜷紧的四肢,摊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轻喘气。
发梢被汗水粘在苍白的脸上,颀长脆弱的脖颈布满泛光的汗珠,晨光带着暖黄的光晕,轻握住他的掌心。
勉强恢复了力气,黎容脱下肥大的t恤,换上a中的校服,拎着空『荡』『荡』的书包,出了门。
他在路边买了杯燕麦粥,喝了最稀的部分养胃,然后将剩下的部分,留给了城市里的流浪猫。
a中是a大的附属高中,a大则是选拔科技人才的摇篮,能在a中上学,不是自己十分有能力,就是家族特别有资源,黎容曾经属于二者兼有的那类。
上次来a中,似乎是代表红娑研究所高级小组尖端人才来宣讲。
有了红娑的名头,整个a中的校领导都围着他打转,他反倒一直情绪不高,因为前一晚,他跟岑崤打了一架,浑身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都几点了才来上学,瞎看什么!”门卫一边吵吵一边按钮将铁门打开,脸上挂满了不耐烦,眼珠像两个探测仪一样在黎容身上扫视。
在a中做门卫也是需要情商的,一方面得让某些无法无天的学生心存敬畏,一方面,又不能真的得罪谁,因为你猜不到,这些学生背后有怎样的家庭背景,会不会打击报复。
黎容面不改『色』,顶着不友善的目光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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