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层落地窗外艳阳高照,敖凛心里却滴滴答答砸起小水滴。
月缺日的龙真的很难搞。
但老是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 还是找秉秉帮忙,请气象局发一则天气多变的消息, 重中之重是提醒大家一定, 一定要带伞。
敖凛拨通电话, 紧张地抓了抓毯子:“喂?秉秉,你在忙吗……有事想请你帮忙。”
敖秉敏锐地听出弟弟不正常的嗓音, 跟泡了水似的,鼻音浓重, 哑软得厉害。
他第一反应是厉声质问:“谁欺负你了?”
敖凛赶紧把声调提上去, 若无其事地说:“害,谁能欺负得了我啊, ”除了某只得到他全面授权的老妖精,“这不是月底了,月缺日肯定少不了多愁善感, 刚在早间新闻看到老年人被弃养的消息,记者说得太煽情, 就没忍住……”
敖凛本来只是随口一编。
不料那边沉默了一会,敖秉压低声音问:“小凛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轮到敖凛心虚支吾了。
他怕和小青龙说了实话, 对方会暴怒护短,连夜飞过来砸烂窗户, 一口叼起他飞走, 藏在海沟里再也不给老妖搓。
可一直瞒下去也不妥。
别的不说, 就凭龙王妃的招牌在业界越传越广, 传到敖秉耳朵里也是迟早的事。
敖凛决定适当透露一点, “确实想起一点过去的细节。”
“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差、差不多。”应该说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敖秉沉沉叹息一声,“我听你说老年人,就猜到是和梼杌有关。”
“那时候伯父伯母刚飞升,我约着见你几次,你倒好,三句话不离梼杌,又是找我要仙丹,又是请药方,要拿回去给他补养。现在想来,我真不该那么惯着你。”
“——否则你也不会被他洗脑,在天庭荡妖大会上傻乎乎地挡在他面前,差一点被当成他的同伙剿灭。”
敖秉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当年那场大劫难牵连的人太多,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躲得远远的,明哲保身。
只有他这只傻弟弟。
傻得彻头彻尾让人心酸。
一条乳臭未干的小龙,想要逼迫天庭更改判决,无异于蜉蝣撼树,痴人说梦。
小凛却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四处求神问佛,把膝盖跪烂,脑门磕破,能求的神都求遍了,一条本该矜傲的小龙,跪在冰冷空旷的殿阁前颤巍巍地祈求:
救救梼杌……
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给您当下等坐骑……或者把我杀了吃肉……怎么样都可以……
给您磕头了……求您,求求您,我只想让他活啊——
咚,咚咚。
龙角抵在冷冰冰的地上,额头碰地声,一道响过一道。
那些神仙都手揣着袖子,在一旁围观,啧啧称奇:这条龙还这么小呢,看来是缺族里长辈教育,跑这儿不知好歹来了。不过能和梼杌那玩意混在一起,这辈子估计是废咯。
敖秉在龙宫接到消息,心急火燎代表龙族赶去接小凛。目光越过重重人群,只看见小龙神志不清地倒在台阶上,整张脸鲜血淋漓,曾经清澈的碧眼变得混浊干涸,灵魂被抽走似的,麻木地微微转动眼珠。
敖秉含着眼泪替他擦了又擦,小龙刚清醒一点,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脸颊划过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泪。
小凛断断续续说:我跟他约好了的……今年过年,要一起窝在被笼里吃橘子,我不能食言,不能辜负他……
敖秉心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准备把龙带回去精心调养一阵。
在他的视角里,梼杌从头到尾不曾正面表态过,仿佛小凛的执着与深情,都只是自我感动的独角戏。
小凛却神经质地抓住他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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