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于一件事时,唐沢裕很少关注到外界,现在他回过神,才意识到距离被拉得有多么近。
吹风机声响一停,卧室一下子安静得针落可闻。
唐沢裕后退一步,掩饰地说:“我去放——”
他退开的意图没得逞,溜出过道之前,琴酒伸出右臂,拦腰环住了他。
唐沢裕顿时僵住。
结实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隔着腰间薄薄的睡衣透过来,他还没忘记浴室的一幕幕,自己刚跌进去,琴酒扣住的也是他的腰。
他脖颈的寒毛都无声地炸了起来,下意识伸手推拒,却听琴酒低声说:“别动。”
“……”
唐沢裕犹豫两秒,最终顺从了这句话。
与浴室的情景不同……琴酒身上并没有那种锋芒毕露的攻击性。恰恰相反,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气场近乎是平和的。
这样安静又温暖的怀抱并没有任何威胁,反而像一只撒娇的大猫……唐沢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个词汇和琴酒联系到一块的,明明是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物事。
但他现在环着腰,不声不响的样子,就是给了他某种相似的既视感。
唐沢裕站在床边的过道上,床头砖红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于是显眼地跳进视线。
不久之前,他还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拿红笔圈出的剧透。
他在家四处翻看的行为,就像小偷掉进了一个遍地黄金盆地,处处都是宝藏,处处都是以前留下的痕迹。
在唐沢裕的视角下,一切是新鲜的、好奇的,因为在这些痕迹后面,往往代表着一段温馨的往事。
他用探索的目光去挖掘着这些经历,可对琴酒来说却并非如此。
前者的新奇,只是琴酒回忆里的旧事。
而陪他一起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却已经忘记了。
想到这里的那一瞬,唐沢裕看不到自己的眼神,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神色有一些微的茫然。
他很难设身处地地体会到这种心情,却莫名想起电视剧演出的烂俗套路,相爱的恋人往往想比对方先死,因为怕自己被另一个人抛下。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算把他抛下了?
独自一人的……在这片长满了回忆的家。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在浴室门口的提问,自己的兴师问罪,或许正戳到了某个隐秘的痛脚。
这样想着,唐沢裕微微垂下头。
身高的差距下,他其实很少从这个俯瞰的视角看琴酒。长长的睫毛遮住瞳孔,也因而看不见那双墨绿里沉淀的神色,只有高挺的鼻梁,额头轻轻地抵在他身上。
长长的银发垂落一缕,又在静电的作用下,悄悄蹭上唐沢裕的睡衣。
琴酒阖上眼,只用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体味着怀里的人。他辗转过几处旅馆,身上还残留着一点劣质香精的气味,这些味道被家里的沐浴露冲淡,已经快闻不到了,却还是有几绺顽固不散,牢牢地停在那里。
像某种难以愈合的裂痕。
时钟在无声中走过一格,琴酒轻轻地放开了他。
*
唐沢裕逃也似地从主卧出来,到了卫生间才注意到一个问题。
吹风机该放在哪?
他是从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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