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手上又转了一圈, 结果还是刀尖朝前。
他:“……”
他:“你的姿势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捅人。”
作为从小到大都被“饲养”的生物,我对厨房可谓一无所知。而我之所以要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制作食物, 是因为我从姚凡那里详细地听说了闻缜身上那个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刻在基因里的诅咒。
我有些担心他。从我自己的经历来看,共情能力的缺失会让一个人变得很可怕,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于他而言都会变得无所谓。
我问:“你可以给我一些建议吗?”
“什么建议?”
“我想, 你应该很了解他。”我说,“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姚凡吃一堑长一智:“我不知道。”
“……”
我陷入了沉思,苦恼地坐在座位里,拨弄着自己书桌上的含羞草。
盆栽是闻缜送给我的,理由是“我们很像”。但我暂时未能理解自己一个水生动物为什么会像一株绿色植物。
姚凡下午来办公室例行观察时,我仍然在和我的含羞草对视, 寄希望于它能给我一些灵感。
我现在是姚凡的观察样本,这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闻缜暂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 他应当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但我本人很乐意为“闻缜的朋友”提供一些实验上的数据。
姚凡或许是于心不忍,于是试探性地问:“你会做饭吗?”
又说:“或许他会喜欢你做的饭。”
不过后来, 他大概因为这个建议而感到后悔了。
最后我放弃了菜刀这一人类工具。
闻缜看着我如临大敌地盯着案板上的食物, 然后伸出手去, 用能力、抹杀敌人一般将那条鱼拆解成了片状。
片刻之后,鱼片上开始泛起白色的泡沫,从齐整的切口开始,一点一点被蚕食。
泡沫很快将厨房里的我们包围。而案板上什么也没剩下。
“很好。”过了一会,我干巴巴地说,“我忘记这样会让它们全部消失了。”
所幸冰箱里还有剩余的食材。我坚持要自己来处理它们,于是一个小时之后,我生产了两份千疮百孔的鱼片。
我:“……”
品相……很差。但食用起来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我忐忑不安地把它们放在锅里,用黄油煎过,凭借自己的记忆和审美,自由发挥,朝里面加入了调味料。
当然在上桌前,我亲自尝了尝它的味道,虽然不怎么好吃,但好在没有奇怪的味道。
出于意料的,他夸奖了我。
我满怀希冀:“可以……吃吗?”
我对自己也有清楚的认知。
他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面不改色地将自己那份吃完了。
第二天,我又做了一份一摸一样的,准备送给观察员姚凡先生。
姚凡怀疑地接过餐盒:“……给我的?”
我点头。
姚凡:“没下毒吧?”
我:“我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我不是说你。”姚凡摆了摆手,但没说下去。他打开餐盒,在里面看到了酱油色的不明物体。
姚凡:“……”
他陷入了两难之地。不吃,似乎会被他的好朋友“指责”;吃,看上去……他会命丧当场。
最后姚凡从里面夹出一片,尽量不让自己显露出痛苦地放进嘴里。
他后曩蒶来对我说,他感觉自己在嚼一块海盐。
有几个瞬间,姚凡觉得自己可能要吐出来了。
最后可能是求生欲促使着他将那块含盐量超标的东西咽了下去。姚凡格外勉强地微笑了一下,收起餐盒:“我带回去,分给,嗯,其他同事吃,可以吗?”
他习惯性把住在实验楼里所有人鱼统称为同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