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父关母早有心理准备,倒是很淡定,在张秋气定神闲、既不耽误吃饭也不耽误嘲讽人的机关枪面前,努力地维持了涵养。
关越只是沉默地吃着饭,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天和快要尴尬疯了,只好努力打岔,想方设法地把话题转走。奈何几句话一过,又被张秋若无其事地转了回来,最后张秋先告辞时,关家父母明显地松了口气。
这下完了,天和心想,待会儿铁定觉得,张秋是来替他闻天和出头的,算了,反正印象已经这么糟了,随它去吧。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有客人时,天和便被罗绮芬叫过去当翻译,关家移民海外的亲朋好友陆陆续续回来,大多在美国。罗绮芬的态度则是“这是关越的朋友,从小就和我们家孩子一样的”,大伙儿对天和的谈吐与礼貌也很喜欢。
没客人时,天和便与张秋坐在茶室里读书,七天里雪化了又下,出殡以后,张秋也不告别,自个儿走了。送完爷爷去祖坟的第二天早上,关家人把罗绮芬准备的行李箱送到机场,关越与天和便上飞机,一同回家。
阳光灿烂,这座城市迎来了冬季最冷的季节,天和昨夜睡得太晚了,一直在想张秋的甲骨文分类与检索软件架构,翻来覆去一整夜,搞得关越也没睡着,半夜天和还热得蹬被子,关越只好一头毛躁地起来,把被子拉好,盖在天和身上。
这几天里与关越睡在一张床上很有意思,天和能清楚地从呼吸声里分辨出关越有没有睡着。大部分时候,关越都醒着,只是为了保持安静,侧躺在床边面朝外,只占了很小一块地方,背对天和,只给他一个孤独的背影,静悄悄地睡。
这令天和总想恶作剧地伸脚一踹,关越就会失去平衡“砰”一声滚下去。
两人都直到早上才睡着,关家的飞机又碰上天气管制,中午起飞,抵达时已是下午三点了。离开机场时,天和收到了司机小刘的消息,自己家的宾利就在停车场等着。
“哟,回来啦?”天和笑道,再见到小刘,心情还是很好的。
小刘在车旁鞠躬,说:“一周前接到方姨的通知,就赶紧回来了。”
“中间几个月的薪水,让方姨补上吧。”天和上了车,小刘把关越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答道:“薪水这几个月都开着呢,方姨只是让我回家休息几天。”
天和问过才知道原来家里佣人、司机、园艺师、保安统统没有解雇,方姨只是暂时打发他们各自回家休息,薪水照开,等她的消息,再让人随时回来。
小刘放了首巴赫,说:“方姨说这几个月很重要,太铺张了被人指点也不好,稍微低调点,只要公司撑过去就好了。”
天和心想你当着关越说这个,别人不知道怎么想,旋即看了眼关越。
两人坐在车后座上,关越只是沉默地看着车外景色。
天和只得说:“方姨倒是对我挺有信心的。”
小刘道:“大家都觉得闻总一定能撑过去,你们闻家人,都是是天才啊。老天爷赏饭吃的人,不会去讨饭。”
天和答道:“你们真是太乐观了,要不是关总,现在我真的一定在要饭。”
小刘笑道:“也谢谢关总疼我们家闻总。”
关越:“不客气。”
“还是叫我名字吧。”天和心想这个疼是什么意思,能别用这么暧昧的动词吗,也实在不习惯小刘从他接手公司后,强行改的这个称呼,“可以不要放巴赫吗,听到巴赫就想起滚筒洗衣机,又想起了我的可怜的小金。”
“小金已经好了,”小刘说,“吃得比以前还多呢。”
车下高架,天和看了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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