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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天和平静地说。

关越侧头,望向天和,两人沉默对视片刻,关越说:“方姨说得对,我该多回家。”

天和不想让关越再沉浸在愧疚里,说:“对了,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天和跨过关越,跳下床去,从衣柜底下将木箱里的信、本子拿出来,回到床上。

关越:“……”

天和:“收到它的时候,你重新看过吗?”

关越摇摇头:“不知道密码,箱子是天岳寄过来的,我打不开,就寄回家了。”

这是许多年前,关越写给天和的信,天和把它收在家里的小箱子中,出国以后没带在身边,全给忘得一干二净。结果闻天岳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箱子寄回给关越,当时关越刚回国,还没住处,便直接寄到了太原关家。

天和展开最底下的一封,念道:“宝宝,倘若不是惧怕不可知的死亡……”

关越与天和坐在床上,埋头看信。

“……惧怕那从来没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关越低声说。

天和端详信件,递给关越一封,又拿起另一封,说:“我们也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所以不必难过,众生只是人间的过客,唯流传隽永的爱,方是不朽与永恒。”

关越沉默。

天和说:“都是你写给我的。”

那一年父亲去世,恰好正是暑假,天和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孩,十岁的他对突如其来的死亡,一下彻底蒙了,关正平把十四岁的关越从伦敦叫回来,协同打点闻元恺的后事。葬礼后,关越陪着天和,在闻家住了接近一个月,每天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

大哥没有任何消息,闻元恺的后事全部由关正平与天岳、关越亲手操办,关正平还要负责帮助打理他与闻元恺的公司。

天岳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回家强忍悲痛,甚至没力气去察看天和的情况。关越便在每个晚上抱着天和,直到他入睡。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开学时,关越才只身回往伦敦。大家都要读书,天和虽然已修完了义务教育的几乎所有课程,在情感上,却远远还没长大到能坦然承受的地步。

于是在伊顿上高中的关越,每一周都会给他写一封信,有些是英文,有些是中文。关越的英文字体写得非常漂亮,天和的字就是跟关越学的。

那个时候的他们,随时可以通过视频聊天,关越却采用了这种古老的方式,写下了他在修习哲学课程里,涉及生与死、涉及人生与世间悲欢离合的感受,盖上他的私人火戳,贴上维多利亚女王的邮票,让邮差不远万里远渡重洋,送到了天和的手里。

信中有莎士比亚,有苏格拉底,有萧伯纳,有纪伯伦,有孔子、老子、释迦牟尼、施洗者约翰、琐罗亚斯德;有梵高与贝多芬、普希金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信中遍布着人类历史上璀璨的星辰,拆开信时,天和仿佛能听到生与死那道宏大河流彼岸所传来的声音。

“还有这个。”天和端详那本黑皮笔记本。

关越:“?”

天和先是躲到床脚,再翻开,说:“来,让我大声地念出来……”

关越:“!!”

关越想起笔记本里的内容,不顾一切地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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