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气压很低。
没睡醒,陈周越的声音平添几分暗哑:“你在干嘛?”
眼瞎后,唐思遇弯弯绕绕的心思更多了,与外界的接触只能靠摸、听、尝。他敏感的察觉到陈周越在生气,连忙摸着床沿爬上床道歉。
“我想去喝水,没想吵你。”唐思遇想去摸陈周越,对方却掀开被子下了床。
扑了个空,他顿时慌张,“你去哪儿啊?对不起,别生气,我错了。”
陈周越绕到床的另一边,从唐思遇身后把他抱到厕所去洗手,眉头皱得更深,“以后晚上想喝水就叫醒我,别一个人。”
他怕唐思遇在他睡着的时候出事儿,这让他心里没底,特别怕。
唐思遇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顺从地点了点头,讨好道:“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
他越讨好,陈周越心里就越窝火。陈周越很少和唐思遇谈这些,他承诺会在对方身边一辈子,但唐思遇好似不信,依然患得患失,如履薄冰。
洗完手,陈周越倒了杯温水,抱着人回卧室,他眼眸沉沉地看着唐思遇喝水,然后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唐思遇,”陈周越忽然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唐思遇眨了下眼睛,不回答。
陈周越压着脾气道:“我不会走,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知道了吗?”
两人之间难得僵持,失明后,陈周越毫无底线地顺着他,他不想说话就不说,想做什么做什么,然而此刻,陈周越非要他回答。
他皱着眉,语气很冷:“说话。”
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彼此身上,无法动弹。良久,唐思遇拉过被子,背对陈周越躺下,不吵不闹地说:“我睡了。”
陈周越沉默地坐在床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唐思遇觉得有安全感,是他这个人不值得相信吗?
还是他说的话听起来很可笑?
起身把歪七扭八的被子给唐思遇盖好,陈周越关了灯,拿杯子出去洗。他心里乱成一团,走过客厅的时候没留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刘佳。
“周越。”
陈周越转头,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吓到了吧?”相比以前,刘佳像是变了个人,她笑了笑,“听见你们进进出出的动静,就出来看看。”
“和阿姨聊聊天吧。”
第二天,陈周越回家了,他和唐思遇说的时候,对方只是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没挽留也没说别的。
唐思遇说:“好的。”
但凡唐思遇说一句别走,不管刘佳如何说,陈周越都会留下来。但没有,唐思遇说好的,仿佛在说,陈周越是可有可无的。
“唐思遇。”陈周越说话的声音很冷淡。等了一会儿,唐思遇不再吭声,他点了点头,走了。
昨晚刘佳叫住他,让他以后别再来了。唐思遇对他形成依赖性,如同一个人长时间、高剂量的使用某种成瘾物质,之后再想戒断会很难。
刘佳问他,“那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怎么办呢?”
“现在放假你是有大把时间陪着他。”刘佳说,“以后读书、工作、谈恋爱、结婚,有很多事都比唐思遇重要。”
“哪还有时间照顾一个瞎子。”
不管陈周越怎么说,刘佳总有话来堵他。她不让陈周越再待在唐思遇身边,也不让宁江泽他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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