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遇看她一眼,没戳穿,挎上书包出门。刘佳追在身后旁敲侧击地让他找唐慕延要生活费。
“这是他这个当老子的该拿的,他给多少你拿多少。”刘佳愤愤不平,“你不用,他拿去给野女人养野种,你听到没?”
“嗯。”唐思遇换好鞋起身时顺手揣走了置物柜上的打火机。
他知道刘佳说野种,是唐慕延离婚一年后再婚对象的儿子。他见过,刘佳也见过,所以她总拿对方和他比较。
他们的差别太大了,那个男生周身带着一股清冷的贵气,相貌身材成绩都是拔尖的。唐思遇站在一百米外,混迹在人群中看他,只觉得对方好似完美无缺的。
而唐思遇与之相反,他与沙砾一般平凡,不打眼,除去生了个好皮囊,毫无优点。
孩童时期地倾诉常常得不到反馈,大一点后又时常被曲解、误会,以至于唐思遇越发不爱表达,养成了现在这副不讨喜的模样。
唐思遇小时候沉闷自卑,畏畏缩缩。第一次见到陈周越是在四岁那年的冬天,他像个小乞丐一样摔在陈周越面前。
南方的冬天冷得刺骨。
刘佳在盛怒中把他扔在陈周越家门口后扬长而去,唐思遇哭着去追车,没跑两步就摔在地上。
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的线似的往下掉,在模糊不清的视野里,一双干净到仿佛一尘不染的白色球鞋以及一只兴冲冲地凑过来作势舔他的小狗崽出现在眼前。
狗子被绳子抻了一下,没舔到人呜呜的小声叫。唐思遇被吓懵了,睁着大眼睛一时忘了哭。
小狗的主人垂眼看着他,伸出手似要扶他——
“思遇?你怎么在这儿?”落后几步的唐慕延看见他快步过来抱唐思遇,抱着人往四周看了一眼,擦擦他的小脸皱眉道:“你妈妈带你来的?她人呢?”
唐思遇环着他爸的脖子没声的哭,眼神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男孩儿。
目光在空中交汇,陈周越把手收回口袋里,随意的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牵着狗进了院子。
唐慕延抱着唐思遇哄了半天,等不哭了才给刘佳打电话让过来接孩子。
谁知道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骂,唐思遇挨得近,小脑袋就窝在他爸的脖颈那儿,刘佳说的那些气话全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不是你的种?!接接接,孩子长这么大哪次不是我在带,散伙了就想甩手不管了是吧?我不接,你不愿管扔……”
冻得通红的小手抓紧唐慕延的领子,眼睛眨吧眨的又开始掉眼泪。
挂了电话,唐慕延没办法,犹豫一番,抱着孩子进了院子。他说:“今晚和爸爸一起住好不好呀?爸爸带你去和哥哥玩。”
唐思遇学说话说得晚,现在更是瘪着小嘴不吭声,泪花就绪在眼眶里打转。他心里害怕,但是不敢说。
进屋前唐慕延做好了被老婆破口大骂的准备,谁知对方急匆匆的拿着围巾准备出门。
江应回边拿东西边回头朝自家儿子交代事情,“越越,你自己乖乖地把澡洗了去做作业啊,妈妈去接外公外婆。”
不等儿子回应,转头看见抱着孩子站玄关的唐慕延微愣了一下,“…你背着我发展副业啊?”
“我跟你说唐慕延,拐卖儿童犯法啊。”江应回蹲下身换鞋子,她对唐慕延还是心里有谱的,这话也就玩笑。
江应回不知道唐慕延结过婚,对方给她的是极其完美的好伴侣“简历”,她只以为唐思遇是他哪个亲戚的孩子。
唐慕延见她这态度不由得松了口气,谄笑道:“这我表妹的小孩儿,她一个人带孩子才到元安,这两天忙着找工作的事儿没空管,让我帮忙照看两天。”
“哎哟这小脸哭的。”江应回换好鞋凑近了些瞧,曲起食指刮了一下唐思遇的脸颊。
小孩子的皮肤该是娇嫩柔软的,可唐思遇的脸却因为常常哭,又被风吹得都有点皲裂了。到底是当了妈,江应回也没说别的,只让唐慕延少掺和别人家的事。
“爸妈九点十分的飞机,你和我一起去接吧,不然我爸又该不高兴了。”
“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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