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并卵,我外婆听不见,她佝着单薄的背脊,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进了邻居婆婆家。
“你出去。”我声音稍大了一些。
穆俊琛一脸不爽,嘴巴动了动,像是想骂我,然而片刻之后,却说出来句:“我没吃早饭,午饭也还没吃。”
“……”他是魔鬼吗?我不耐烦道,“你吃不吃饭跟我有个几把毛的关系?”
穆俊琛表情有那么一刹那的震惊,然后很不开心地拧紧了他的两条剑眉。
我突然就有点紧张,怕他神经病发作对我干点儿啥,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炒勺。
然而穆俊琛只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道:“你看你,不读书怎么行?才一天没去学校,讲话就这么粗俗了。”
我放松了些,懒得再和他说任何关于学校的问题,心想这就是他的一贯伎俩,他爱赖在这里就随他去吧,他应该是不敢在我家里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的,毕竟外婆随时有可能回来,我拎起铁壶,往锅里倒热水。
“我要多一点儿汤,少点儿辣椒。”
穆俊琛厚颜无耻道,仿佛我们刚才吵过那一架是吵了顿空气,他没有拿会所的事情威胁过我,我也没有拿砖头说要拍死他过。
我抄起刷锅的竹筛把因常年浸淫在烟火油盐里而变得黑亮的铁锅一顿狂刷,刷锅水倒进门外青石板下的暗沟,回来洗干净手扶着木梯爬上阁楼。
穆俊琛仰视着我:“……”
“外婆让你煮馄饨绐我吃。”
穆俊琛像个傻子一样不甘心地看着我。
我:“那是我外婆,你跟她很熟吗你就外婆外婆的。想吃馄饨?呵,吃个屁吃,饿死你!”
“啪!”
说完我就把进出阁楼那一方口子的挡板合上了,怒了穆俊琛并且让他没有回怒的机会令我浑身舒适,扣上锁自顾自到床上去睡午觉。
也许等午觉睡醒来他就走了,我不用上课了,可是他还要上课。我这么想。
—觉睡到太阳往地平线滑了四分之一,掀开挡板下楼去,穆俊琛不在了,外婆坐在竹椅上和几个小朋友玩翻花绳。
“吃药没?”我手掌圈起来,仰头往嘴里一倒,做了个吃药的动作。
“吃掉了,天天都在吃。”外婆回答,吐着舌头摇头,脸皱成一团,“好苦。”
围着她的小朋友们笑点低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跳,边跳边争着去翻外婆手指间的花绳。
我扯开抽屉看了看药,还有大概一个礼拜的药,差不多得去买了,刚发的工资勉强能买一个月的药,在家里卖个几天的菜应该能凑一张去沿海城市的硬座票。我心里一顿盘算,拎着镰刀又去地里,再过一会儿就是准备晚饭的时候了,也是个合适卖菜的时间段。
穆俊琛真的走了,抬腿迈出门槛的时候我做了也许会被等在门外的大个子吓一跳的心理准备,然而门外没有大个子,只有几个小短腿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离开了才是正常的,毕竟我们两个只是很普通的两个男孩,生活既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哪来那么多矫情桥段?
不料刚这么一想完,在离开老王头家没多少步的小道岔口上,忽然听见背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回头,穆俊琛赫然跟在我身后,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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