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他不甜,没说汤圆不甜。”穆俊琛用调羹指了指我。
纳尼???
“啊???”老板娘发出了更大的疑惑。
穆俊琛被她这声“啊”啊得满面通红,胡乱地摆手:“不换不换,汤圆很好吃,我快吃完了,谢谢阿姨。
“哈哈哈哈哈你们年轻人的话阿姨我听不懂诶。”老板娘爽朗地笑起来,实然手一指我, “你是不是想说你弟弟长得像汤圆啊?这么白,吃胖了就像了,这么傻的弟弟,当哥哥的不要去欺负,要给他多吃点儿好的才是嘛。
“好的好的,给他吃,给他吃最好的最大的。” 穆俊琛一脸乖巧地回应老板娘的话道。
我吹着勺子里的馄饨,从馄饨散出去薄薄的雾气里看着穆俊琛,总觉得他的话哪里怪怪的。
穆俊琛这个怪人,总是说些怪话。
吃完了早餐,穆俊琛领着我在东林镇那条脏兮兮,十分钟就能走一个来回的主子道上溜达。
东林镇甚至没有汽车站,回县城的班车就停在马路边上,车身满是灰尘,里面已经有人坐着等发车了。
“那里有车。”虽然那车已经很显眼了,但我有点儿担心穆俊琛的眼睛是摆设,所以指了指给他看。
“不
不坐那个,脏死了。
穆俊琛从昨天晚上买套的那家平价商店里买了盒口香糖,慢吞吞嚼着,又剥了一片塞我嘴里。
我身上没带钱,他不走,我也只能跟着他。
我们两个嚼着口香糖在这条街上慢慢走过来又走过去,第四次走回来时,土酒铺子门口下象棋的几个大爷纷纷转过头亲以一种充满岁月沉淀的严肃目光审视我俩。
像是在怀疑我们两个打算对这个又穷又破的小镇干什么坏事。
这一次往土涌铺子门口过去之后,我们没再往回折,穆俊琛带着我在主干道和进镇道路的三叉路口一拐,离开了那群大爷的视线。
这条路上几乎没有店铺,都是民房了,最高的建筑也只有五层楼,墙上几乎都是贴那种最简单的红或白的小瓷砖,甚至还有直接就是赤裸裸的红砖墙面的。
有一家的一楼摆了个玻璃小柜台卖烟和一些小零食,里面坐了两桌,啐啦哗啦搓着麻将,有一家门口几个中年人正把一头捆着手脚的猪放在门口的大条凳上,条凳底下则放着个铝铸的大脚盆。边上一块磨刀石,其中一个中年人正蹲在那儿用力地磨一把半圆的大刀。
穆俊琛似乎挺感兴趣,停下脚步想看的样子。
“他们要杀猪,我们走吧。”我说。
“你不好奇,不想看看?”穆俊琛扭头问我,目光懒洋洋地落在我身上。
我沉默。
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岁吧,有一次刘生发因为一件不是我做的事打了我,我觉得被冤枉了,顶了嘴,刘生发很生气,抓着我去看过一次杀猪,说我以后再顶嘴再不听话就把我像猪一样捆起来杀掉。
他当然不会杀我,只是吓唬我,但在小孩的视角里,世界上的所有规则都是大人制定的,即便有时候会怀疑,但大多时候,我们都会相信大人说的话。
所以那时候我真以为刘生发会杀我,他只是用了一个小技巧就让我听话了,而对于那时的我亲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真实地活在可能会被刘生发当猪一样杀掉的恐惧里。
所以我讨厌看杀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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