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柔软的东西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脖子。应该是她的嘴唇?
寒商抱着人,僵立在那里,闭了闭眼睛。
都说酒后乱性,喝酒的是她,乱的是别人。
寒商努力清空脑子,抱着她快步走到她的房间门口,用脚踢开虚掩着的门。
门一打开,寒商就怔住了。
许知意的房间里,她的床仍然放在原位,紧贴在墙边。
就算上次他多嘴说了一句,她也没有再挪过她的床。
墙的另一边,就是他的床。
两个人的床一模一样,位置也对得很整齐,如果有上帝能揭开天花板,从空中俯视,就会觉得这是一张双人床,只是被人从中间用一堵墙蛮横地劈成了两半。
也就是说,最近这些日子,每一个晚上,两个人都在某种意义上睡在一起,中间只隔着一道墙。
寒商站在原地,抱着怀里的人,直到手臂发酸,才回过神。
他走过去,俯身把许知意放在床上。
她还在勾着他的脖子,寒商舍不得拿掉她的手,顺势低下来,单膝跪在床边。
她喝了酒,嘴唇不是平时的淡粉色,红得多,
寒商的目光停在她的嘴唇上,心中挣扎得像陷进了沼泽里,在泥潭中无望地扑腾。
上次热血上头亲她时,至少她还是清醒的。
现在她无知无觉,绝对不行。
寒商死死地攥住自己理智的缰绳,望着她的睡颜。
她脸上酡红,睡得昏沉而安稳,估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就像很多年前的那次,她生病发烧的时候。
那个春天,她也是这样躺在床上,脸颊红烫,无知无觉,仿佛完全没意识到他是个男人,也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什么。
在这个一切都疯狂颠倒的南半球的城市,春天由三月变成了九月,太阳由南边挪到了北边,路上的车子全都靠左行驶,不久之后就是夏日炎炎的新年。
只有他和她,还是当初的那两个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升腾的燥热渐渐平复下来,变成了充满胸腔的柔情,满到快溢出来,轻轻地荡漾着。
寒商终于拉开挂在他脖子上的胳膊,帮她脱掉毛毛拖鞋,拉过被子盖好。
他回身走出房间,顺手熄了灯,帮她带好门。
门上的锁舌哒的一声撞上。
黑暗中,许知意睁开眼睛。
眼神无比清明。
她看了眼门,翻了个身,面向那堵墙,低声自言自语:
“未经许可,向房间内张望,罚款十刀,进我的房间,罚款十刀,未经允许私自碰我的被子和拖鞋,再罚款二十刀。一共四十刀,先记在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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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那年春天,寒流一直在枫市上空徘徊。
倒春寒最是磨人,明明到春天了,却还是冷得像冬天一样,就像希望就在眼前,却隔着一层,怎么都够不到。
许知意接了一个大单,是一整套儿童教辅材料的插画,角色全是大森林里各种胖乎乎的小动物们,线条简单,色彩明亮,画了心情都会变好。
唯一的问题就是对方要得很急,而且要求不低,发过去的稿子又被打回来,来回一遍一遍地改。
活儿急,量大,许知意做得没日没夜。
有时候大半天下来,既没有吃东西,也没喝水,神奇的是,许知意既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
就这样盯着屏幕,全身上下除了胳膊和手,几乎完全不动,像僵死了一样。
有时候想起来了,转动一下脖子,颈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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