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一辆面包车在路边停下来,车身上漆着醒目的“虫害控制”。
两个五大三粗穿着黄色工作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过来敲门。
房东的房门紧闭,没有动静,许知意自动过去开门。
两个工人都是湛蓝色的眼睛,络腮胡子,满脸金色卷曲的毛毛,说明来意,果然是房东叫过来捉袋貂的。
许知意带着他俩去后院。
“我们会先找到它们钻进房子的洞口,给洞口装一个活动门。”工人连说带比划,“门是单向的,只能出,不能进,它们就回不来了,等它们都搬家了,就把洞口封起来。”
他俩搬了架梯子过来,爬到屋檐上,揭开屋檐上的瓦片,到处研究。
天很蓝,早晨的阳光照在屋顶上,许知意仰着头,在阳光下眯着眼睛,“找到袋貂了吗?”
“看到了。就在里面。地方不大,说不定能直接捉住。”
他们在上面忙了很久,就听见一阵乱响,还有奇怪的高频的叫声。
工人拎着铁丝笼子下来了,给许知意看。
一只棕灰色的动物缩在笼子里,蜷缩着,像是吓得不轻。小家伙眼睛黑亮,耳朵圆圆的,鼻头小而尖,比猫大多了。
许知意问:“你们会杀了它吗?”
其中一个工人笑了,“今早打电话过来的秦先生也说,希望不要伤害它。我们并不会。实际上,如果捉它的时候让它受伤了,会被罚五千刀。”
他说:“只能在附近放生,最远不能超过五十米,因为袋貂的适应能力比较弱,放得离栖息地太远,它会活不下去的。”
“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屋顶,”他笑着把手放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如果它又回来了,给我们打电话。你要一起来看我们放生吗?”
许知意点头,“好啊。”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房东的窗户。
百叶窗紧闭着,不知道他是不是躲在后面,正从缝隙里往外看。
这里这么热闹,他却不能出来。
这个奥斯卡秦都都,有洁癖、强迫症、社恐、敏感,但是却会在遇到危险时让女生锁好门,自己出去查看。
而且对小动物很友善。
一个对动物好的人,是坏人的几率低很多。
等工人干完活,已经将近中午,许知意躲回房间,好给房东出来活动的机会。
他果然去了一次洗手间,不一会儿,车库那边就传来车库门打开的声音。
他要出门。
许知意忍不住开门向外张望,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见房东的黑色越野车已经利落地倒出前院,拐上了路。
拐弯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坐在驾驶位上的人。
车窗玻璃反光,但是落下了一截,从那几寸的空隙里,许知意看见,他把衣服兜帽扣在头上,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几乎完全挡住了脸。
这也……太不正常了。
再严重的“社恐”,也没有恐成这样的。
许知意望着驶走的越野车出神。
他说他生了非常严重的病,以他这种避人和遮住脸的程度,一个可能性浮出水面——
毁容。
许知意脑中瞬间脑补出一长串跌宕起伏的剧情:
房东大人,奥斯卡秦都都,原本长得超级帅,还喜欢户外运动,后来因为某次意外,脸上受了伤。
受伤前后巨大的反差,让他完全没法接受——毕竟帅过的人更难接受自己变丑,所以根本不愿意见人,就算出门,也要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巨大的变故也让他的性格更古怪了,找的每一个别扭后面,都隐藏着一颗敏感脆弱而孤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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