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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坐在父亲的床边,听他?最后的教诲;他?梦见自己和叔父吵架,执意弃文从武;他?梦见自己与师傅远行巴蜀,危险重重;他?梦见自己与傅景重逢,把酒言欢。
他?梦见玄青观一见惊鸿,上元夜醉风楼中红烛帐暖。
然而渐渐的,那个月下和他?相拥的人影逐渐模糊起?来,另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对方手执长?剑在夜色中直至自己咽喉。
他?很思?念他?。
他?在思?念谁?
简寻的意识浑浑噩噩,一会?儿是修云的身影,一会?儿是太子的模样。
据说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面临走马灯,他?现在难道也?是这样吗?
他?隐约感觉自己到达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因?为失血过多而冷下去?的身体也?有了回暖的趋势,他?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却好像有人轻柔地帮他?涂上敷药。
那人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万分?珍重,好似失而复得。
那人守了他?很久,久到简寻以为对方不会?离他?而去?,但他?意识一阵起?伏之后,他?能感觉到手上的触感消失了。
简寻在昏沉中皱眉挣扎,周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好像有人在闲谈。
“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有多危险,小都统昏过去?,一群野狼围了上来,但那头?狼一见小都统便又领着狼群掉头?走了——狼都怕小都统,你说神不神!”
“你这吹牛皮也?要有个度啊,太扯了吧?野兽哪会?怕一个晕倒的人。”
“你不在场不知道当时的凶险,要不是后来将军派来搜山的人找到了我们,我们哪有命活啊。”
……
四周嘈杂的声音让简寻从困顿中挣扎着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营帐灰白的穹顶,看着让人眼晕。
他?脊背上拿到巨大的刀伤似乎已经愈合了一半,此时再?起?身,痛感远没有昏迷前那么强烈。
简寻环视一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单独的营帐中,他?身上只着里衣,伤口?都包扎得很好,隐约有股淡淡的药味。
简寻头?有些发晕,但已经下意识开始寻找自己的重要物?品,他?四处看看,终于在另一边的矮桌上找到了干净的外衣和那三样东西。
同心结已经被血浸透,暗红色看起?来十?分?陈旧,玉佩也?磕掉了一个角,不详原来那么莹润光滑,腰牌……腰牌不见了。
简寻怔愣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东西属于孟家,他?是从太子手中拿到的,太子将东西取走了?
简寻喉头?一梗,有些怅然若失。
他?披上外衣,准备出去?看看,刚一掀帘子,便看到营帐外原本聊天的兵卒们都向着某一方向奔去?。
简寻随手拉住了一个人,问?:“这位兄台,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表情兴奋地说:“你还不知道吧?隔壁七营的孙兄和他?小情人闹掰了,好像吵起?来了,我要过去?看看。你也?要去??”
那人上下打量了面色苍白的简寻一眼,深深感叹这人实在是身残志坚,都受伤了还要去?凑热闹。
他?对简寻招了招手,“那跟我来!”
简寻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他?向人群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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