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央央可以直言让孟子昭避开,但那太过刻意,甚至有点不近人情,容易引起旁人怀疑,尤其是在他递送纸巾,为她擦了泪后。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年长女性的声音婉转,透着几分思忖后的审慎:“没关系,我们所在的安科芮州在近期内还会有与国内联络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可以详细谈谈。”
旋后,是男人接过电话,他以低雅的声线,哄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央央,我们的生活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
……
孟子昭亲眼看着方央央从原来的泪眼蒙眬,到后来抽着鼻子,小声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略带孩子气地撒娇,委委屈屈地垂着眼睫毛。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
毫无疑问,她哭起来也是好看的。可孟子昭不想看她哭,他希望她总是开开心心的。
国际通讯的时间,官方说法是无法保证具体时长,所以,他们都尽力在短时间内拨号联络亲友。
孟子昭之所以能注意到方央央在哭,正是因为他已经顺利联系上国外的朋友们——远居A国的朋友们十分幸运,他们都活到现在,在当地州政府组织的聚集地中生活。
孟子昭看着方央央,他将手上还未拆开的纸巾递给她。这回,方央央接住了。
她濡湿的眼睫抬起,那一双圆亮澄澈的眼瞳仿佛碧空如洗。他弯着眼,没有刻意问她为什么哭,只耸了下肩头,轻快道:“不要哭,你笑起来最好看。”
“……”
方央央安静地看了他一会,没有应答。
广播设备已经传来提醒大家要及时联络、通讯随时将要中断的播报声。
高元眉女士的声线沉稳镇定,内容却催人焦急,让他们周围那些还没联络上亲友的幸存者们不免心急如焚、焦心似火。有的强忍着哭腔,蹲在地上拨号,有的已经放弃,靠在墙边默默落泪。
孟子昭总是幸运的那个,国外的朋友们都安稳顺遂地活到现在,未来世界恢复秩序,他们兴许还有见面的机会。
方央央也是幸运的那一个。她的父母在国外拥有持槍证,财力颇丰,在当地名下别墅内存有末世足以应对恶人、变异动物的武器。
她从他们的寥寥几句中,就得到了一个结论:他们在国外的生活不算艰难。或者说,是游刃有余、从容应对着一切。
这一场难得的国际通讯结束时,时间走到了晚上八点三十五分。
三十五分钟的持续通讯。谁也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技术人员付出的精力和心血。
孟子昭亦趋亦步,双手插兜,与方央央并行返程。
他悄悄打量着方央央哭过一场,所以还有点泛红的眼眶,心里头的情绪难以描述。
“央央?”
他忽然喊了一声她。
方央央偏了偏脸,透过长而浓密的睫毛看他,目光透出淡淡困惑:“怎么了?”
孟子昭弯眼笑了,他直接问:“你爸爸妈妈在哪个州呢?”
没能预料到的问句,方央央愣了一下,她轻蹙眉,回答:“安科芮州。”
孟子昭记下了这个信息。
他状若随口一问,之后和她闲聊搭话,努力将她的心情指数提高——
一直到返回住房区,被方央央留在家里的窦清已经等了很久,心思辗转,焦急煎熬。等到他们回来时,他的注意力第一眼就放在了方央央明显是哭过的脸上。
孟子昭与他们告别时,窦清还在满眼紧张地与她低声交谈,得到方央央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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