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几辈子,谢究白都没见过,一个人能对另一个人怀着那么深的执念。
他只是觉得,这份执念,应该配得上一份答案。
何况他跟夏江的恩怨,早在此前他动手报复夏江时,就一笔勾销了,现在他们不过是两个互不相欠的陌生人。
夏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还能拥有跟他说话的机会。
怔愣了几秒后,他突然低头羞涩一笑,从怀里巴巴地捧出一枝梅花来,递给谢究白:“先生,我记得你最喜爱梅花的。”
谢究白瞥了眼他冻得通红的手,没接。
夏江自顾自地说起来:“我记得十岁那年,我刚到谢家,四处被人欺负。”
“那时也是个冬季,院子里的腊梅开得很好看,我坐在树下哭,你推着轮椅过来,跟我说,快长大吧,去变得强大,只有强大到能够庇护自己,才不会被人欺负。”
所以他才这么执着于往上爬,起初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后来想要的东西多了,变强大的目的就也变了。
那年后,他们每年都会一起看梅花,只是谢究白不知道。
那时谢家还不允许他靠近谢究白,他只能远远地站在屋檐下,同他仰望着同一片梅花,假装他们是一起看的。
逐渐地,看着看着,就把那人看进了心里。
夏江的目的从保护自己,变成了想要谢究白。
后来谢二冬找上他,让他去照顾谢究白,并监视男人,夏江既愤怒又欢喜。
他想到谢二冬这种才狼虎豹想要对谢先生不轨,就气愤,但又因为终于能待在他身边而欢喜。
后来夏江照顾了谢究白五年,在第三年他没忍住向男人告了白,结果从此开始受到冷待。
那时夏江被谢二冬重用,连学校都通过谢家的供读,考上了重点大学,巨大的落差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人生赢家,已经实现了多年前谢究白跟他说的‘变得强大’。
他被繁华和名利迷了眼,却徒然被谢究白拒绝了告白,一时间恼羞成怒,多年的求而不得,让他对谢究白既爱又恨。
他是个懦弱又无能的人,无法排解自己的爱,又无法承担自己的恨,所以就把一切都怪到了谢究白头上。
只要怪谢究白,他就能活得轻松,所以他选择了把一切都怪到谢究白头上,开始恶劣地对待男人。
而现在,夏江失去了一切,回顾过往,他才发觉,原来当初,他只是想要跟谢究白一起看梅花。
原来当初,他只是想要谢究白看他一眼。
夏江断断续续地讲述完这些,这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谢究白,艰涩地说:“对不起,以前都是我错得太离谱了。”
谢究白始终保持沉默,他不是原主,他并不能替原主说一句没关系。
半晌后,谢究白问:“还有要说的吗。”
夏江歪着头呆愣片刻,又把梅花递过去,他的笑容终于变得干净清澈:“一直想送你一枝梅花。”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喜欢你’,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深知自己已经没了说那句话的资格。
谢究白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接花:“算了吧。就到这里。”
随后他就示意宴辞推着轮椅离开了。
夏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缓缓地在雪地里蹲了下来,他捂住脸,开始艰难地哽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觉得,好像被原谅了。
但也明白,这枝梅花,他这辈子都送不到那个人手中了。
走了一段后,谢究白才示意宴辞停下,抬头望向漫天的飞雪。
宴辞轻轻替他拂去肩上的碎雪:“谢叔叔在想什么。”
谢究白:“在想,如果他知道我不是我,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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