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看着他有些熟悉的眼角轮廓。
顾洋咧嘴笑了笑:“小白,你肯定不知道,我是东城指挥官的弟弟吧。”
林希知道顾洋为什么会给自己那种熟悉的感觉了。
“以前东城指挥官叫顾澄,他是我哥,很多人都说我们两个长得像。”顾洋道,“不过我可比我哥没用太多了,我哥当兵的时候我在玩,我哥成为变种人的时候我在玩,我哥当了指挥官以后我还在玩。
他二十二岁就开始指挥守城军抗击异种,我今年也快二十二了,打战打了四年,可还需要头、小尾哥、苍大哥的保护。”
林希沉默,也喝了口水,靠近了篝火一点。
彼方以前有十大指挥官,但五年前大灾变后,有七个死在战场上。
东城指挥官的顾澄,也是在那时牺牲的。
那天,满城游鲸,林希去了东城城门,看见过临死前的顾澄。
那是他一生都不愿再回忆起的画面。
顾洋抹了抹眼睛,他通红着脸擦掉要流出来的眼泪,抱着双膝巴巴地枕在膝前。
“别说我了,小白,你是怎么变成变种人的?”
“我?”林希迷惘地问。
“你肯定不是正常人类。”顾洋笃定道,“我知道苍捷是因为入伍被选征,小尾哥是为了能变得更厉害,你呢?怎么会愿意当变种人?”
冷风拂过林希的白发,大概是因为知道顾洋是前任指挥官弟弟的缘故,他低低笑了声,声音没有那么冰冷。
“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大概从我记事起,就没有人把我当过真正的人类。”
顾洋感觉到自己可能问错话了。
他马上又弥补:“那你可以来我们部队啊,头待人很好的,我们可以照顾你。”
“不,我已经不打算回彼方。”
“为什么?”
林希没有回话。
“那你打算去哪?”顾洋赶紧又问。
这一次,林希的神色有了点动摇。
他望向昏暗的天空,脸上出现了渺茫的希冀。
“我以前和一个人去过一座荒岛,那岛上有水源,没有异种,也没有古菌。我们在那里开垦过一亩山田,搭过一个很小的木屋,还一起约定过,等以后离开彼方,就一起去那里居住。”
“那你要和那个人一起去那里吗?”顾洋听得由衷升起羡慕和向往。
林希摇了摇头。
“他已经不在了。”他回道。
彼时起了风,风变冷了。
篝火被吹得乱舞。
“怎么会这样?”顾洋惊呆了,他喃喃道。
“这个世上没有一尘不变的东西。”林希侧了侧头,“你现在觉得美好的,也只是一瞬间的短暂,这世上总有办法会把它撕得面目全非。”
所以不必留念,不必哀悼,转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林希眼中跳着火光,想到了刚刚回忆起的那个噩梦。
梦境里,有实验室的天花板,有白色的照射灯,也有一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男孩。
男孩手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博士走了过来,在他的静脉处又涂抹了一层碘酒。
他害怕地瑟缩着,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哭泣了起来。
博士错愕地抬起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博士的脸上带着古板的黑色眼镜。
他从白褂里取出一颗糖,小心地剥掉糖衣,放在了男孩的小手里。
“林希,原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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