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百姓望之如大旱之盼云霓的部队。这样的队伍将是整个社会至关重要的组织核心,顶天立地支撑要害的栋梁。于是,原本散碎、割裂、封闭的文明,将会以这支部队为蓝本而重新组织起来,从而终于跨过那道生死的界限,步入被封锁严密的工业化的界域之中。”
当然,这所谓“以部队为蓝本”组织出的工业社会,可绝没有概括的这么轻描淡写。以天幕描述的种种来看,这简直是复杂到无可言喻的社会工程——被视为榜样与蓝图的部队必须保持近乎于苛刻的圣徒式的作风,由此而能博取百姓绝对的信任,达成真正的水乳交融;另一面来讲,这支被严苛约束的部队还必须承担起最为繁重艰难的任务,那不仅仅是保家卫国的问题,还要一马当先冲在各路艰险的最前面,所谓一心同功而死不旋踵,以此而树立真正的榜样。
简单一句话,这种组织制度中,部队被视为宣扬书、播种机与宣传队,组织力核心的核心;但核心是那么好当的么?它必须与绝大部分人结成比血肉更为紧密的联系,必须得到人民毫无保留、至诚的信任,然后才能大步冲锋向前,带着整个文明去冲击那决定生死的关卡。
而要达成这种不可思议的境界,恐怕唯有上古所谓解民倒悬而放桀伐纣,百姓箪食壶浆而迎之的王者之师,可以殊几近之了。
皇帝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压根不敢指望能效仿这样近乎于夸张的例子。不过,即使最上乘的境界不能奢求,他总可以学一点皮毛吧?
所以,他伸手一点,取出了那本代价昂贵的“民兵手册”。
“——如果这条以军队起步的路是可行的,那么不妨做个演练。”皇帝强自按捺心绪,语气重又变为平和:“朕的意思,是在羽林军中做个试验……”
这才是召霍去病来真正的用意了。羽林孤儿出身关中良家子,算是皇帝最为可亲可信的近卫,以此实验天幕之屠龙术,方能自如把握轻重。而如今卫青功高权重、琐务繁杂,皇帝所能随心任用的将领,也唯有一手培育的霍将军了。
不过,这件大事毕竟是至关紧要,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皇帝御口亲传,循循善诱解释得如此详细,正是要扫清霍去病心中所可能有的任何一丁点疑虑;不唯如此,即使开口下令之时,天子的神色也是温和轻缓,生怕主事者会有重压下的忌惮惊惧,搅动大局。
而似乎是被圣上的神色鼓励,霍将军犹豫片刻,终于轻声开口:
“……陛下,这兵之一字犹自可解,怎么前面还有个‘民’呢?书上的‘民兵’,又是何意?”
这一问出乎意料,皇帝的笑容不由微微一僵。
——他总不能向外甥承认,自己给大汉精锐拟定的最高目标,其实不过是后世普通训练的民兵吧?
……当然,这目标的确也有点匪夷所思。按天书的说法,那所谓以军队为蓝本而建立组织的工业社会离谱到了什么地步呢?——它居然一度搞出了全民皆兵这种东西,无论男女老少都要接受这类似于民兵手册的训练,号称是下发的武器一百年都用不完……
说实话,汉承秦制,走的都是那种军功立国而开疆拓土的路子,其武德之盛古来少有;但是吧,纵使是能与秦始皇并称的当今皇帝,用武练兵从无迟疑的圣天子,在听闻后世如此近乎奇幻的操作之后,心下居然都忍不住生出嘀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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