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说得不错。”孙先生幽幽叹息:“我辛辛苦苦筹备了半年的报告刚刚定下初稿,便听闻边境事变,焉耆国招揽突厥余孽,被都护府给犁庭扫穴了。”
众人:…………
行吧,他们算是明白,为什么孙先生才学优异年资上品,却依旧迟迟没有授官了。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明白这些小国是为什么要这么作死。”孙先生怅然道:“不过后来我念头也通达了——听说陛下接到焉耆作乱的消息以后,那是足足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搞明白缘由呢。”
“所以,你说它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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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这些蛮夷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本奏疏摔在地上,而后是哐当一声巨响,端坐上首的长乐公主一掌拍动几案,只听笔墨砚丁零当啷一阵乱响,高耸的书山摇摇欲坠,愈发衬得公主面色阴沉,狰狞可怖。
侍立在公主身后的女官无声叹气,但终究欲言又止。没有办法,虽然身负长孙皇后重托,竭力要维持公主皇室的风度;但自帝女奉命于市舶司听政以后,受朝中种种不可思议的形式所迫,那些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脏话竟尔无师自通,源源不断慷慨如滔滔江水,实在不能阻遏,女官唯有扼腕羞惭而已。
当然这也不足为怪,毕竟房、魏、王等谦谦君子,一旦入政事堂议事论决,那不也是奇谈怪论脱口而出,丝毫不顾朝廷的颜面吗?
说白了,谁能在工作的福报中保持镇定呢?
不过,同样被奏折淹没的太子倒还维持着气度。他不急不缓合上一本奏章,而后才徐徐开口:
“何必如此?回鹘——好吧,回鹘的局势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但不出乎意料,也不会特意召集合议嘛……”
贞观六年设置市舶司伊始,即使圣上与政事堂也没有预测到它那赫然兴盛的未来——短短五六年光景里,随着通商贸易规模与关税比例急剧增加,市舶司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虽尔依旧是六部名义的下属机构,但威权至重手握财源,俨然已经能与老上司户部平起平坐,正是所谓干弱枝强而调度不灵的局面。
为了应付这尴尬复杂的局面,贞观八年皇帝不得不下旨,令太子同样听政于户部,并与长乐公主每月聚会议政一次,共同料理财政上与贸易有关的重大疑难事务。这制度原本是为缝合户部与市舶司龃龉的仓促之举,但实行以后却同样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用——皇太子与大公主联手起来,不过一年零几个月的功夫,竟然已经将户部架空得干干净净。
——说白了,一旦贸易与税收合流之后,其余财政上还能有多少“大事”,可供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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