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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只有自家陛下能如此跳脱越矩呢!
面对车骑将军诧异之极的目光,纵以汲公的城府,亦不由面目抽搐。
中大夫沉默片刻之后,终于咬牙出声:“还请车骑将军屏退闲杂人等,随我进马车一观……”
卫青莫名其妙,但终究还是抬手令众人退后,跟着中大夫上了马车。
刚刚登上马车,卫青抬眼一望,登觉头晕目眩,险些软软跪了下去:
“陛下?!”
不错,坐在宽阔马车内神色悠然的,正是当今天子,万乘之君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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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见到至尊的御驾现身于北地,这惊吓比看见霍去病更刺激一万倍。卫青跪伏于地满头大汗,下意识便想开口劝谏:
“陛下,千金之子,坐不临堂……”
皇帝微微一笑。要应付汲黯、公孙弘等人的谏言,或者还稍有难处,但自己的车骑将军谨慎寡言,实在没有巧言辩口直指要害的才华。他随意挥一挥手,轻松自在的便转移了卫青生涩的进谏:
“外有羽林随行侍卫,内有汲公赞善救失,仲卿又何必过虑?再说,朕不过是出巡时偶有所得,想与仲卿议论议论对匈奴的处置,才令人昼夜奔驰至此。”
再次背上黑锅的汲大夫面无表情,卫青却顺利被移开了注意力:
“陛下要处置匈奴么?”
“这是自然。”皇帝点头:“仲卿一战功成,三五年内都不必再忧虑匈奴的侵扰,但三五年以后呢?兵凶战危,再如何百战百胜,终究不能长久。为今之计,应该借此大胜之威,谋划一劳永逸的策略,长远的制服匈奴,免除中原的忧虑。”
卫青俯首称是,沉吟良久之后,下拜进言:
“陛下,以臣的愚见,还是该持守元光年间的廷议,所谓北取河套、西连西域,则匈奴自困,灭亡无地矣。”
元光年间,皇帝为谋划对匈奴的战局,曾经召集谋臣武将群议于宣室殿内,而众人争辩之后已有共识,认为匈奴之所以能连连袭扰中原,依靠的正是河套膏腴之地,及西域掠来的财富物资。这两处便如匈奴的两条臂膀,只要一一斩断,便能令匈奴元气大伤,自此龟缩漠北,不敢窥伺中原。
卫青此时旧事重提,无疑是委婉进谏,劝皇帝不要随意改弦更张。天子自然领会,点头稍一沉吟:
“而今匈奴北逃,取河套易如反掌;而今的关窍,便在于西域了。”
卫青低声应和,又道:“只是可惜,朝廷现下对西域不甚了了,难以措手。不知张骞何时才能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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